看著向來愛潔的他，如今身上依舊穿著好幾天前穿的衣物，衣服上滿是壓痕，也不見他伸手撫平。青黑的下巴上冒出許多鬍子，眼裡遍佈紅血絲，眼下嚴重的青黑，彷彿比自己更像是病人。
“你這是怎麼了？”
看著柳寧詫異的眼神，江榮軒一愣，伸手摸一把臉，瞭然一笑，“這幾日事情比較多，沒顧得上。”
柳寧挑了挑眉，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見柳寧沒有繼續問下去，江榮軒心裡一鬆，卻留下一股失落。
“準備的怎麼樣？緊張嗎？”
柳寧聳了聳肩，“不緊張，那種無力感這幾年我經歷過許多次，已經習慣了。”
看著淡然如水的她，江榮軒的心底傳來一陣攪疼，忽的，一彎腰，蒼白的唇印在她的額頭上。
仿若晴天霹靂一般，柳寧整個人都傻了。
江榮軒頓了頓站直身子，“本來我是想吻這兒的，還是等你治好了，再親吧，我把你太激動了。”
柳寧皺著眉，將目光落到床榻裡側，“江榮軒，別鬧了。”
“我沒鬧，我很認真，微微，我不會再放手了，再也不會！再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你不懂，那種……怎麼用力伸手都抓不住的痛苦。”
轉過頭，映入柳寧眼中的便是江榮軒認真到極致的樣子，專注的眼睛裡滿滿的深情和後怕。
頓時，她啞然了，也許是她錯了吧，本來他就沒有什麼錯，只是當時的時機錯了而已。
“江榮軒，你明白你在說什麼嗎？”
江榮軒輕笑著，伸手將坐著的人兒緊緊摟在懷裡，頭埋在她的肩窩裡，深深地嗅了一口氣，“微微，我不會讓離開我了，再也不會。我已經準備好了墓穴，若是你死了，那我便陪你一起。”
忽的，柳寧抬起了頭，酸澀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微微，活著，一定要活著，我們還有半輩子的時間，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
失聲了許久的柳寧輕輕的點頭，“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柳寧很清晰的感受到擁著她的江榮軒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低吼。
“我說，好，我答應你。”
江榮軒那一瞬間覺得幸福極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浸溼的柳寧的肩膀。
忽的，他退出柳寧的懷抱，抬起頭，眼睛彷彿帶著鷹一般的敏銳，緊緊盯著她。“微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