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宇行聽出他的潛臺詞,臉色驟變,終於意識到自己落入陷阱,但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僅僅是開胃菜。姜笑放開手,從容冷靜聽公證人宣佈比賽結果。滿場歡呼聲,主持與解說亦等待他就位,多多少少要走一個頒獎的形式,就連十五位雕像似的公證人臉上也露出罕見的笑容。
靳寒舟的視線投過來,不偏不倚,沒有喜怒哀樂,始終黏在他身上,擔心他出意外。
都這個時候還不肯放心。
姜笑心下好笑,想起和家裡兩個孩子約定晚上回家吃飯,知道時候不早,要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將他準備已久、思考已久的兩件事,在今天全部解決。
“等等——”
姜笑突然出聲,將氣氛打斷。
一開始無人在意,主持人甚至多次請他上臺,隨著姜笑的沉默,逐漸,眾人終於意識到他對這場比賽的結果並不關心,反而反應過來他剛才是有話要說。
“姜笑?你怎麼不上來?”
“真沒想到,你休息這麼久,竟然還是這麼厲害。”
姜笑轉過身,長舒一口氣,神態溫和而冷靜:“各位,這些暫且放一放,麻煩聽我說兩件事。”
“什麼事情,竟然非得這個時候說不可?”
姜笑微微一笑,目光突然穿過人浪,準確無誤地找到坐在人海中的那對兄妹——他的弟弟妹妹,兩個小孩靠在一起,興奮又擔心地看過來,既高興哥哥勝利,又擔心哥哥病情複發。
這兩個小孩,自己不久前還被欺負得一身傷痕,還妄想保護大人。
真是可憐又可愛。
下一瞬,姜笑眸光一冷,眯眼看著朱宇行,聲音清晰傳達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我申請重新調查朱宇行。”
話音落,寂靜無聲。
眾人面面相覷,重新調查朱宇行?
他們看看蕭客,大家都知道蕭客可憐,朱宇行可惡,但那麼多年前的陳年舊事,該怎麼調查?
朱宇行愣了半晌,有恃無恐聳聳肩:“調查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年蕭客的事情不是早就有了結果?”他笑得惡毒又囂張,“是他,出門在外惹是生非,害得人家忍不住動手斷了他吃飯的家夥。”他算準不可能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那些“意外”做得滴水不漏,誰能調查他?就是真的調查又如何,他身後站著那麼多贊助商,總有人會幫他擺平。
然而出乎意料,蕭客竟然對他的挑釁無動於衷。
緊接,便聽見姜笑不輕不重笑一聲。
輕輕鑽進他耳朵裡,好似一根細針,突然的,在接近的時候狠狠紮他一下,那麼小的傷口,卻攪動五髒六腑,讓他像絕症病人,惶惶不安。朱宇行渾身寒毛豎起,心生警惕。
但已來不及。
姜笑早上出門的時候拿了一個公文包,那並非他為了證明自己是什麼精英人士攜帶的裝飾,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更何況,那個公文包的真正主人應該是蕭客。
“請公證會嚴肅調查朱宇行指使他人暴力脅迫我家的小孩盜取魁石的事情。”
朱宇行眼角一抽,不敢置信,“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蕭客涼涼看他一眼,轉身去取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