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瞞不過他。
靳寒舟乖乖不動,任他玩弄,全身細胞都在歡喜地迎接他的愛撫。
他真是喜歡他,想要全身心獻祭,睡夢間沒有夢到姜笑反而夢到過去,簡直浪費時間,叫人倒盡胃口。
“我想到過去的事。”
“過去的事?”
“家裡人有事沒事要將我關在房間不準出來,我不喜歡,從十三歲開始學會逃跑。”他蹭蹭姜笑的掌心,突然很得意,像在細數自己的功勳,“我是多功能人才,會撬鎖,會打架,還會爬水管,養在院子裡最兇的狗都要怕我,因為是十四歲的時候爬狗洞逃跑被它發現,它咬住我的腿不放,兇狠毒辣要將我的腿咬斷,半點不顧過去情分,所以我戳傷它一隻眼睛,從此它見到我就要趴下。”
姜笑靜默不語,手指溫柔掠過他的發絲。
靳寒舟卻突然低落,“不過這是我逃出來最成功的一次,以前都不好,有一次,有一對好心夫妻收留我,結果我家人害得人家的女兒被學校退學。”頓一下,他死死摟住姜笑的腰,咬牙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姜笑,我怕我會害你。”
他什麼也不怕,不怕被關小黑屋,也不怕被惡犬咬斷腿,只怕姜笑受到傷害。
姜笑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下。
靳寒舟愣一下,慌張抬頭,惡狠狠說:“但是我不準你害怕放棄我!我已經咬定你,就算和他們兩敗俱傷也絕不放過你!”
姜笑靜靜看他,片刻,突然笑了一下,眸光晦暗。
“我也想起一件事,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母親為什麼要和那個人離婚?”
那個人——他那個爛賭爛醉的親生父親。
靳寒舟的心靜下,乖乖伏在他腿上,“我聽你說。”
“其實事情說來也簡單,不過我那時年紀比你小,看起來好像比你厲害。”他眨眨眼,這時也要比個高低,面帶笑意,雲淡風輕說起過去的事,“那時我十歲,有一回放學回家他正好賭輸,喝得眼睛發紅,一見我媽伸手就要揪著她的頭發要打,夕陽的光落在我媽臉上,讓我好像看到她滿頭是血,她要我去躲好,我不願意,跟她說我們一起逃跑,然後輪到她不願意。我看到她頭發被撕斷,身上都是傷痕,又氣又傷心,隨手抄起酒瓶子狠狠摔在那個男人頭上。”
“幹得好。”靳寒舟咬牙切齒道,“應該打死他。”
姜笑安撫地摩挲他的臉頰,一臉好笑:“但十歲小孩力氣不大,根本傷不了他,看到他一副殺人表情,我決心逃跑,正好是寒冬,天寒地凍,我發誓絕不回去,一個人在天橋底下闖蕩,和乞丐睡在一起,幸好流浪漢之中也有許多好心人,我沒有犯病也沒有受傷,三天三夜後,我媽終於把我找到,她怕我被打死,終於決定離婚。”
靳寒舟聽完,怔怔低喃:“他怎麼忍心傷害你。”
“是啊,他們怎麼忍心傷害你。”姜笑嘆一聲,忽而又笑,雙眸晶晶發亮,“我們都在少年的時候抗爭取得勝利,很厲害。”
他這麼一說,靳寒舟頓覺很有道理,猛地坐起湊近他,鼻尖對著鼻尖,四目相對。
“我們是勇士。”他興奮提高音調。
姜笑注視他,笑了一聲。
“我們有緣,註定成為家人,註定成為情人。”
靳寒舟讀懂他的意思。
所以什麼也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