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舟猛地睜眼, 從睡夢中驚醒,四周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沒有任何可以與外界聯系的工具。手機在遇到那些人後第一時間被收繳, 房間裡僅剩一張床,這裡是“禁閉室”——他曾在這裡度過漫長日夜。
白色的牆上傷痕累累, 記憶中有個少年暴躁癲狂在這堵牆上發洩憤怒。靳寒舟馬上適應了光線,面色森寒坐在床上, 雙眼染上深深的陰霾, 拳頭攥緊, 掐出一手鮮血。
這是那兩個人的一貫手段,天涯海角也要派人將他帶回關到這裡。他們堅定認為,只要將犯錯的小孩關進這裡, 就是再頑固也要屈服。
靳寒舟冷笑,他就是不認輸。逃跑他最會,打架也不弱,從未想過要屈服, 況且這次不一樣了,他回來,是為了“一網打盡”, 好讓未來再無後患。
未來——
他和姜笑的未來。
雙眼忽然染上一點羞惱,面對黑暗沉寂的房間,靳寒舟苦惱惆悵地低喃:“不知姜喜有沒有乖乖把我的東西交給他?”幸好這裡沒有開燈也沒有人在,否則這個兇悍青年肯定會被人發現他滿面通紅。
二十封情書, 就是一天看兩封也要看個十天。
他要他想他,但是不要擔心他。
他要他愛他,但是不想他傷心。
二十封情書,他要趕在他把情書看完之前回去去見他。
換做幾年前,靳寒舟絕對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婆媽的一天,他躬著身坐在床上,雙手撐住膝蓋,惡狠狠地想:肯定是被姜笑傳染,誰叫他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給他晚安吻,當他故意說自己自己睡不著想要討更多的吻,姜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真實目的,反而溫柔抱著他哄慰,隨即哼起搖籃曲。
真過分,婆婆媽媽,害得他也沒有辦法不溫柔。
他被他慣得分開就會失眠,每天數著時間過日子,好不容易有點睏意又立即驚醒,睜眼回到這個地方,一時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恍惚茫然,不知自己是否從這間屋子真正出去過,又是否真正遇見過姜笑。
幸好敲門聲將他喚醒。
“少爺,吃飯時間到。”
這扇門是專門定製,門的下方還有一扇小門,用以外面的人將飯菜傳入。那道小門小心翼翼開啟,一個飯盒掉落,外面透進一縷稀薄的光線,還有保姆瘦削的影子。嘎吱一聲,門關上,重新陷入黑暗。
像在餵狗。
不同的是院子裡那隻惡狗比他自由。
靳寒舟冷笑一聲,“放我出去。”
保姆回道:“抱歉少爺,沒有先生和夫人的允許,我不能放你出去。”
兩人的對話十幾年如一日,換做以前靳寒舟早就要大發雷霆砸東西,但今天他出其意料,後退幾步坐回床上,冷冷說道:“趙媽,他們馬上就要完蛋,念在這麼多年你算是唯一照顧過我的人,我不會和你計較。”
“少爺?”趙媽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