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鶯飛草長的春暖日。
“娘親娘親, 那是什麼?”一個三歲模樣的女娃娃晃著月連笙的手問。
女娃娃生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圓圓的小臉肉乎乎粉撲撲的, 烏黑的頭發梳成雙丫髻, 用嫩綠色的發帶束著,額前的發簾剪得整整齊齊的, 將她的小粉臉襯得更圓更可愛, 身上穿著嫩綠色半臂,白底翠綠小碎花的棉裙, 一雙繡花小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片翠嫩嫩的新葉,單單是瞧著便已招人喜愛。
女娃娃生得像極了夏溫言, 尤其那雙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不是小新芽還能是誰?
她已經不再是襁褓裡小小的小新芽, 她已經長成會蹦會跳會撒嬌的三歲小娃娃。
她此時正一手晃著月連笙手,另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朝路旁攤子指著,一臉的好奇。
月連笙一手提著食盒, 一手牽著小新芽,正穿過街市往學堂去,這會兒她隨著小新芽的疑問停下了腳步,朝著她小手指著的方向望去。
只見她所指的方向是一個攤子, 攤子上擺放著些木雕小玩意兒, 攤子後邊是一堵牆, 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紙鳶, 有燕子模樣的, 有老鷹模樣的,還有孔雀模樣的。
小新芽的胖小手就正指著牆上的這些紙鳶,水靈靈的大眼睛是充滿了好奇。
“那是紙鳶。”月連笙笑著回答,不由想到了四年前春分時節她與夏溫言到青州城郊放紙鳶的情景,也是那天夜裡,小新芽來到了他們的生命裡。
“紙鳶?”小新芽歪了歪小腦袋,很是不解,“娘親,它為什麼叫紙鳶呀?”
“因為它們是紙做的鳥兒,用繩子帶著它們飛,它們就能飛到天上去,所以叫紙鳶。”月連笙摸摸小新芽的腦袋,給她解釋道。
“它們能飛到天上去呀?”小新芽覺得驚奇極了,“要怎麼飛呢?”
月連笙沒有再回答小新芽的問題,而是重新牽起她的小手,道:“好了芽芽,我們要走了,爹爹還等著我們給他送飯去呢。”
小新芽點點頭,跟著月連笙走了,走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回頭多看了牆上的紙鳶幾眼,然後撅了撅小嘴,和月連笙道:“娘親,芽芽想要紙鳶。”
“芽芽還太小,不會放的,待芽芽長大了些,娘親再給芽芽買。”
小新芽將小嘴噘得老高,“不嘛,芽芽想現在要嘛。”
月連笙停下腳步,低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滿是嚴肅,“聽話。”
小新芽最怕的就是月連笙這樣的眼神,她當即不敢再說話,只老老實實地跟著月連笙走。
學堂裡正是午歇時辰,因為學堂與家中頗有一段距離,而夏溫言最近些日子身子不大舒服,不便過多行走,午歇時便未有回家去,而是由月連笙給他送飯來。
月連笙帶著小新芽到學堂時,夏溫言正在批改昨日放課後留給學生的作業,小新芽才走到門外便已先大聲喚他道:“爹爹爹爹爹爹!”
夏溫言抬起頭來,只見小新芽歡快地朝他跑來,一邊張開短胖的手臂一副要抱抱的模樣。
“芽芽莫跑,當心摔著。”夏溫言趕緊將筆擱下,急忙站起身朝小新芽走來,彎下腰將跑過來的小新芽抱了起來。
被夏溫言抱起來的那會兒,小新芽抱著他的胳膊對著他的臉頰就是用力地吧唧了一口,“爹爹!”
夏溫言當即笑了,開心得也在小新芽的小臉頰上親了一口,“芽芽怎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