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出事之後, 我就經常在路裡茶樓看到他, 他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杜知信在廚房裡給月連笙打下手。
雖說是打下手, 但千金小姐出身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她也不過是擇擇菜而已, 然就算只是擇菜而已, 月連笙也覺得她擇的菜難看得有些……不忍直視。
杜知信一邊說一邊笑, 顯然這是她美好的回憶,“夏家嫂嫂你說一個大男人總是到茶樓裡喝酒奇不奇怪?茶樓可是喝茶聽說書的地方吶!後來我實在好奇,就去問他了。”
“再後來,我們就這麼認識了唄。”杜知信嘻嘻一笑,面兒微紅, 低下頭繼續擇菜。
她沒有詳說,月連笙也沒有再詳問, 看著杜知信笑得開心,她知道他們是日久生情兩情相悅就足夠了。
但她還是有一擔心。
“宮中的日子,知信妹妹能習慣嗎?”知信這般開朗的性子,怕是不適合宮裡那般聽說規矩多得能壓死人的地方。
“我沒去過宮裡,更沒有住在那兒。”杜知信抬頭看向月連笙。
月連笙滿面震驚, “傅大哥他不是……”
皇子嗎?嫁與皇子,怎會未進過宮!?
杜知信又笑了,感慨般道:“我嫁給他之後,他自己都沒再去過京城, 我又怎麼會去過宮裡?而且——”
“夏家嫂嫂你認為身為皇貴妃之子的他, 會被允許娶我這麼個小小青州城知縣的女兒為妃嗎?”
“他與我呀, 現在正四海為家呢。”
月連笙驚得手中的鍋鏟當啷掉到了鍋裡, 杜知信卻只是沖她笑盈盈的。
夏溫言與傅浩然在書房裡下棋。
自從家裡多了個小新芽之後,夏溫言便鮮少有時間下棋。
他沒有酒肉招待傅浩然,反倒是先捧過來棋盤。
小新芽和晃晃一齊擠在一張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看他們下棋,一小人一大狗的畫面瞧著本就有趣極了,偏生這一小人一大狗還乖巧得不得了,使得傅浩然不時分神。
許是看棋太過無趣,又許是小新芽本就累了,看著看著,她靠在晃晃身上打起了小鼾了。
晃晃依舊蹲坐著一動不動,給小新芽做依靠,以免她這個小主人從椅子上歪倒下去。
夏溫言將小新芽抱起,抱到自己腿上來,小新芽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是在夏溫言懷裡,便用腦袋在他胸膛上蹭蹭,咂咂小嘴繼續睡了。
傅浩然見狀,輕聲問道:“兄臺可要先將孩子帶回房睡?”
“無妨。”夏溫言輕輕拍了拍小新芽的背,溫和地笑了笑,“我這麼抱著她就好。”
一局對弈下來,不分上下,夏溫言由不住笑道:“閣下的棋藝似乎不夠精湛。”
“我本就不大擅下棋。”傅浩然也笑,絲毫不介意夏溫言的實話,“倒是我未想到兄臺的棋藝也如此不佳。”
二人相視一眼,皆笑了。
誰又能想到他們二人的棋藝是同樣的不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