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連笙只是不放心夏溫言的身子而已, 雖然自來到西林鎮的這些年來他的身子沒有再如從前那般犯過大的病痛,可他的身子依舊很弱,遠遠比不得常人,他能這般好好的月連笙已經謝天謝地, 她怎還敢奢望他能如常人一般跑跑跳跳?
更何況近段時日來他的身子較往日裡更為虛弱些,怎能放紙鳶?
奔跑著將紙鳶放飛起來是很需要力氣的。
但夏溫言又怎捨得讓小新芽失望,最終還是勸好了月連笙,不過說好了是由她這個當娘親的來把紙鳶放飛起來, 小新芽絕不可胡鬧。
父女倆答應了。
準備好水囊,帶上晃晃, 在街邊糕點鋪子買上些糕餅, 小新芽背上揹著她的大燕子紙鳶, 小手拉著夏溫言的大手,蹦蹦跳跳地出發了。
在經過昨日她看到的那些各式各樣的紙鳶攤子前時, 她還特意將身子背過去, 讓攤主看到她背上的紙鳶,然後昂著小圓臉一臉得意地對攤主道:“大伯伯, 你看芽芽的大燕子比你的好看!這是爹爹給芽芽畫的哦!”
小家夥說完, 繼續蹦蹦跳跳地拉著夏溫言往前走。
月連笙一臉尷尬, 忙給攤主賠不是,攤主卻是笑呵呵的,“沒事兒沒事兒, 小娃娃嘛, 不礙事的。”
待月連笙走了, 攤主一個勁地盯著小新芽背上的燕子紙鳶瞅,然後瞅瞅自己身後牆上掛著的紙鳶,愈瞅愈覺得好像小娃娃說的對?
月連笙跟上去之後斥了小新芽兩句,小新芽不服氣地嘟囔起嘴,“芽芽說的都是真的嘛,爹爹畫的大燕子本來就比那些好看嘛。”
月連笙默了默,覺得小新芽說的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對,溫言畫的畫兒確實是最好看的。
但,“你心裡知道就好,日後可不許在別人面前那麼來說。”
月連笙叮囑道。
“嗯嗯。”小新芽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我們自己知道爹爹好就好了,是不是呀娘親?”
小新芽天真的話頓時讓月連笙鬧了個紅臉,夏溫言則是輕輕笑了起來。
“汪!”月連笙沒說話,倒是晃晃非常響亮地叫了一聲。
“晃晃也是這麼覺得的!”小新芽伸出小短胳膊抱抱晃晃的脖子,“是不是呀晃晃?”
“汪汪!”晃晃尾巴直晃。
陽光正好,春風正好,心情正好。
綠茵茵的青草地,舒爽的春風,正是放紙鳶的好時節。
野花開得爛漫,小新芽摘了滿手,非要給夏溫言戴上,夏溫言便蹲下身來讓她把野花插到自己頭上,小新芽把滿手的野花都插到了他發間,最後抱著他的脖子咯咯笑得開心極了。
月連笙將小新芽背上的紙鳶取下來,像四年前青州郊外的那個春分日一樣,奔跑著將紙鳶一點一點慢慢飛起來,飛到天上去。
“噢噢噢噢——!娘親讓大燕子飛起來了!”小新芽看著慢慢飛起的紙鳶,激動得直拍小手,不忘晃著夏溫言的手道,“爹爹爹爹,你看你看!大燕子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