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瑭也怪不得他水江逢突然催毒,畢竟是自己要求在先。以燃燒壽元為代價,才能換到的足以克服身體極限的力量。幸虧在與人還未見面之前,水江逢便已經出手壓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法在逢春盟並不少見。人間更是廣為流傳,本就是逢春娘娘的秘術,卻聽說她從未給她自己用過。聽說都是拿來逼瘋仇家的。
丹生崖上,三人擊敗磊落花精後十分順利。即便方才那一隻並非花精之首,也不敢再攔他們的路了。平和的氣氛使得這月色都顯出溫情款款。
裘千淮始終是微微上揚嘴角,叫封瑭悄悄自責了一路。
封瑭拿出枚紅果子,上有獨特的淡金色紋路。對水江逢冷冷道:“之前被偷襲的地方,附近就有長了不少,是這個嗎?”
水江逢湊過來一看竟是一枚敢言的果實。如果不是封瑭提前發現,給他們帶路,還不知道得再找上多久。
封瑭弱聲道:“早知道當時就直接摘了敢當,不然現在就能帶師父回家。”
裘千淮則是自動剔除他話語中那些過分親密的字眼,輕松笑道:“那可不成,這藥矯情的很,連摘下的人都得有講究。你摘的不能隨便給人吃。”
“什麼講究啊?像師父你這樣的修道之人麼?”
自從打傷了他之後,封瑭說什麼都一副小綿羊軟軟糯糯的樣子。裘千淮硬憋著笑意,只敢稍露一點在嘴角。
裘千淮心下思索,最後謊道:“服藥者必須將採藥者視為至信之人,就是堅信著不會背叛的人吧。”
因為如果說了真話,其實那所謂的“至信”是建立在傾心之上,怕是封瑭聽了要打人。
封瑭又道:“那我是嗎?”直勾勾盯著裘千淮,走路都不怕跌倒。裘千淮被盯怕了。水江逢打圓場道:“仙師注意腳下,很多石子別摔著。”
就因這時不時的一兩句關懷,使得裘千淮對他也忽冷忽熱,但要真去責備還是做不來,一想起他當時在葉府生氣時的神情,就沒什麼火熄不滅。
可能,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這心裡話還沒絮叨完,一不留神就真被石子絆倒了。裘千淮本可直接倚著封瑭,卻別扭地去扶水江逢。尷尬笑道:“啊還真是……”
就好像完全沒有聽見封瑭的問題一樣,裘千淮不提,可是連他自己也不再提起了。
當三人來到了那片藥花的海洋,裘千淮吃驚得很,這不就是傳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藥麼?竟是在他面前以如此不可估計的數量呈現。他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敢言與敢當。
“玄為敢當,朱為敢言……就勞煩仙師了。”
水江逢停在一邊,有禮地請人採藥。裘千淮頭也是不轉一下,反倒是努力讓自己的思緒變得簡單,比如想想天氣什麼的:這天看起來明兒個要下雪啊。
變得簡單,不要再試圖猜測跟水江逢的關系——非過路即仇敵。
兩味藥間雜生著不少奇花異草,受著上乘藥力的滋養沒一個看起來像普通的品種,因此水江逢便告訴了裘千淮顏色,方便他採摘。
封瑭與他靜靜望著裘千淮走到花海中,封瑭慢步走到他旁邊問道:“你之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