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道人一伸袖,將人攬個滿懷。
“跑得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啊?”
方戰肆被裘千淮抱住,抬頭對上了視線,一時說不出來的滋味令他雙眼模糊起來。明明應當百般熟悉卻沒有一絲記憶的懷抱,方戰肆在他前襟蹭過幾下,開口甜絲絲叫了聲:“主人!”
裘千淮也溫柔地將他抱得更緊了點。分別了那麼久還如此忠心,甚至幾次重新修煉仍成了百妖中的戰神。他笑著吐槽道:“逢春給你改的什麼破名啊。”
“嘿嘿……”
裘千淮仗著高人一頭的個子,把他背上的布袋解了下來……
……
“不老?”水江逢望見馬車上的另一個裘千淮,先是一怔,而後立即反應過來,這都是裘千淮不惜耗費大量靈力造出的分|身。
在馬車出現時,水江逢一旁的“裘千淮”便化作一股黑霧被風吹散了。
馬車上的裘千淮身旁坐著一個陌生的姑娘,趕馬車的人是方戰肆。而裘千淮的懷裡,抱著一個約九、十歲的男孩,水江逢望見他們,心下一沉。
方戰肆低著頭不敢看她。
裘千淮臉上全是笑意,可此時此刻卻不禁讓人惡寒。“怕找不到封瑭,就多捏了幾個分|身幫忙,沒想到碰上肆兒。正好一起走了。”
水江逢這才認出馬車裡的姑娘是封瑭易容的,心裡暗暗嘀咕了聲小婊砸。
裘千淮極其隨意的語氣告訴她:“一輛馬車怎麼夠呢,我就多叫了一輛。”
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從水江逢走出客棧,裘千淮就能知悉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更早……
裘千淮招呼水江逢上車,她強掩飾著臉上的蒼白,趁人不注意,回頭在身後甩了幾下袖子。好讓忘齋女有機會化為一縷青煙藏在她的衣服裡。
裘千淮低眉又對封瑭誠心誠意地笑了一下。封瑭硬生生僵住五官,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師父,這次沒有撕去自己臉上的假皮。叫他好不習慣。這個人真的還是自己的那個師父嗎?他不禁開始認為裘千淮是因為“誤食”敢言,傷了魂魄才變得這麼皮。心情愈加沉重起來,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直行去了石流鎮,路上不算顛簸,可有幾個人心裡暗暗捏了一把汗。至少,有水江逢一個。
元戒服下敢言敢當肯定有水江逢的指使。為什麼不老不跟自己挑明?為什麼不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要自己給個解釋?這些問題,令她如坐針氈。
在後面的馬車,方戰肆駕車,車內只有元戒一個。裘千淮完全放著不管。
前面的馬車,則是封瑭駕車,水江逢即便在裘千淮面前坐立難安也不肯跟封瑭換位,不容許他們二人獨處。裘千淮一語不發,就安靜在那打坐。
連封瑭都聽見了後面車廂的怪響,沒理由裘千淮聽不見。
為何只字不提?
……
他們挑了一個偏僻的小客棧落腳。封瑭扶水江逢下車,盡量忍耐,對裘千淮再少些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