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兩人都像受了什麼刺激。眾目睽睽之下就見他倆,一個拿蘿蔔直削,一個拿辣椒亂啃。傳出去實在丟人。
封瑭漸漸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變,彷彿所有的外傷都能夠自己緩慢癒合。他已經算是半個妖怪了。
……
封瑭的保證是三年。他要三年之後,足夠在白芹手下保命,還能全權處理逢春盟的一切事物。水江逢也更加喪心病狂地訓練他。
雖然武功廢了,但他曾在地形院學到的那些基礎課程,每一個修習的要訣,還有梁昭那張出戲的臉,封瑭都記得清楚。重新開始的只是身體和修為,他的意志只會隨著時間變得越加堅定。
第二年,他的下盤被修為極高的妖僧一刀砍斷,在大腿中間橫折。水江逢又救了他一次。但這一次,又讓他在床上躺了半年。
第三年,他的耳朵被怪蟲叮了一口,差點整個頭都爆了。若非他及時切開蟲腹取出解藥,估計就要命喪於此。
但是他對此一向無所謂:“只要我保持這樣的心態不放棄,作為主人公的我是絕對不會死的!”
水江逢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撿了個什麼奇葩回家?
臨到期限,封瑭也不能確定自己的修為究竟能在白芹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支撐多久。
“幹娘,”封瑭那時就站在高塔上,正在努力克服恐高,“你說,師父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啊?”
水江逢沉默不語。封瑭也不覺得他的回答能改變自己什麼,權當找個人說說話。
“他怎麼不找我呢?”封瑭笑著問。
水江逢輕描淡寫地一笑:“白麻子做的好事。”
“我知道白芹肯定又騙他了,但是白芹到底是怎麼騙的?”封瑭一頓,又忽道,“……還是說他弄了一具假屍體?”
水江逢沉聲告訴了他:“陸離說,不止是那一年,直到現在他也不曾離過谷。”她轉頭望著封瑭,“一直在閉關,出了閉。閉了出。出了生病,病好再閉。”
封瑭像是又有了新的猜想,兩人相視著。他跟水江逢想到一塊兒去了。水江逢又道:“生病的時間,足足佔了五成。”
封瑭沒想到,白芹為了要裘千淮老實待在人間谷,不惜往他的身上引病嗎?
這讓他此刻徒生一股使命感,他活動了一下肩膀,苦笑道:“有種在惡龍手下救公主的感覺啊。”
就算在那個地方,裘千淮受盡愛戴,終究只是一個表面。水江逢伸手抽出他腰際的鐵索,空中揮舞了幾下。
“等陸離把那病帶出來,”她冷淡道,“我會配一副藥給你。”
“時機未到……”封瑭道,“我能混進去再說。”
第四年,水江逢把封瑭的肺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