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陽安安靜靜的站著,看著沉默的池月。
“待會兒我不進去了,在外面等你。”
池月撞上他的眼神,也看到了他目光裡的淡淡陰霾。
“喬先生,你會不會生氣?”
“會的,喬太太。”喬東陽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唇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可是我愛你,不希望你有遺憾。”
“謝謝你,喬先生。”池月眼神淡淡地掃向他英俊的面孔,微微一笑,黑亮有神的眸子,彷彿有一種穿透了時光的溫暖。
很長時間過去,陳一凡再次推門出來。
“不好意思,久等。”她淡淡的說:“邵總說老朋友來了,他需要換一身衣服,收拾收拾自己。”
邵之衡是這個樣子的。
他很在意個人形象,以至於池月任何時候想到他,都是一個筆挺而嚴肅的存在,哪怕喬東陽說他生了重病,她也不太能想象出邵之衡生病是什麼狀態。
“請進吧!”陳一凡攤開手。
池月默默看了喬東陽一眼。
他早已轉開頭,望向了窗外那一抹快要被老天收回的日光。
池月點點頭,不說話,徑直走進去。
套間很大,在陳一凡的帶領下,她慢慢走到裡間,然後又走到了外面。
原來病房最裡面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平臺,平臺上種了些花草,可以俯瞰醫院的小院,幽靜,雅緻,與池月見過的病房完全不一樣。
邵之衡就坐在平臺的一張椅子上,傍晚的夕陽安靜地灑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沐浴陽光,俊朗溫和。
“邵哥。”池月站在門口,輕聲喊他。
邵之衡聽到聲音回頭,一雙淡茶色的瞳仁,有些消極和灰暗,但在看到池月的那一瞬,它亮開了。
“池月,你來了。”
久不見面的老朋友。
招呼起來,十分親熱的樣子。
而這,是他對她的定位。
“嗯,我來看看你。”池月也遵循著遊戲規則,朝他微微一笑,“生病也不告訴我?你這是打算瞞到啥時候?”
“能瞞到啥時候就瞞到啥時候吧。”邵之衡淡淡笑著,擺擺手,示意陳一凡和護理小姑娘都出去,然後,他目光沉了沉,“喬東陽沒陪你來?”
“來了。”池月懶懶地說,“他在外面打電話,工作上的事兒多,走到哪裡都需要處理。”
邵之衡瞭解地點點頭,又看著她笑,“胖了些。”
池月沒有隱瞞,“懷孕了。”
“真快!”邵之衡略微詫異,又笑開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實意地祝福,“一轉眼,你畢業了,長大了,結婚了,要做媽媽了。而我……”
他笑容斂了斂,說不出那句“要死了”,而是撐著額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