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林?”寄清漪吃驚的開口道:“這不就是我們剛進來的時候的那個迷霧林嗎?沒想道這裡就是魘宮的入口啊?”
就在他們剛要踏上迷霧林的時候周圍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路上的地都要裂開了一條縫隙了。紅塵一愣,猛地回頭看像魘宮的方向,他們看見魘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轟塌,那麼高的樓塔,像是一盤散沙一樣瞬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大攤的沙子。紅塵見狀就要往回跑,蕭晉攔住了他,紅塵紅著眼睛冷冷的對蕭晉吼道:“你放開我!我姐姐還在裡面!!!你放開我!”
眼看大地都要崩裂了蕭晉把紅塵扛到了肩膀上,左手牽住寄清漪的手一下子從上面蹦了下來。何清訖見此也足尖輕點,飛身下去。誰料他們腳剛一著地,就看見通往魘宮的路徹底消失了。紅塵本來站起來就要爬上去的動作,也在一瞬間僵住了。他眼睛通紅,慢慢的蹲到了地上,小聲道:“我早就該想到的,早就該想到的,姐姐為什麼為什麼……”
寄清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紅塵縮了縮身子,哽咽道:“我在地牢裡見道我姐姐了,見到她了。”
寄清漪愣了愣道:“然後呢?”
紅塵吸了吸鼻子道:“她很生氣的讓我滾,我不同意,她就自己打自己,說如果我不走她就自盡在我面前。”
寄清漪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紅塵像是想道了什麼似的,說道:“我見到我姐姐的時候她好像開啟了地牢的一個暗閣,那個暗閣上有個開關,一定是那個開關,當時她的手都已經放到那個開關上了,見到我就又把暗閣給合住了,我還以為是裡面是什麼厲害的暗器,沒想到……沒想到……”
紅塵抬起臉委屈的憋著嘴巴,看著他們道:“你們說我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那些可都是陪我們一起長大的同門,明明大得過那些壞人的,姐姐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偏激的方法啊……”
寄清漪蹲下身子安慰他道:“紅塵,你姐姐肯定不是一時興起,她肯定是想了很久了,今天的魘宮動亂只是一個契機,讓她下定了毀掉魘宮的決心。”
紅塵將頭埋在臂膀裡,喃喃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姐姐怎麼那麼狠心……怎麼那麼狠心。”
寄清漪想了想,輕聲道:“因為你姐姐不想在讓這個魘宮存活在世界上,傷害更多的人了。這個魘宮本來就是因為一個女子的執念而存活的,每個作為魘宮宮主的人都可以滿足下一個魘宮宮主的願望,你之所以可以呆在魘宮被你姐姐保護了這麼多年,那就是因為你姐姐以這個你留在魘宮的願望,來換取幫助第一任魘宮宮主完成願望的。所以,你姐姐一開始是為你著想,知道最後也還是在為你著想,世界上沒有魘宮了,你也不會在回去那個地方了。”
紅塵哭的傷心,身體都在顫抖,他蹲在那裡哭了好久,不停地說著話。
他說:“我小時候非常討厭我姐姐,因為姐姐特別的笨,而且我阿孃阿爹也不喜歡她,所以姐姐從來都沒有出過好東西,衣服也是穿的那些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小時候窮我阿孃和阿爹不捨得給她買衣服,所以她只能去亂葬崗扒那些死去的人的衣服,再洗洗自己穿上。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害怕她。”
“小孩兒對死亡都特別的敏感,對著方面的事情也接觸的極少,所以,我怕我姐姐,是因為她身上的死人衣服。可是我姐姐對我特別特別好,她本來就沒有多少飯吃,有時候還會去鎮上的牆邊兒要飯吃,甚至有時候會被那些乞丐打的渾身都腫了。我記得,記得有一天我在吃飯的時候家外面跑過一隻狗,我就隨口說了一句好想吃肉包。結果她第二天就跑到鎮上去給我偷肉包子,她跑得滿,被人家抓住就是一頓打,後來回家的時候渾身都是血,然後她把手上帶血的肉包子遞給我的時候,我都嚇哭了,我沒有接而是立馬跑到屋子了叫阿孃,我說:‘阿孃阿孃,姐姐快要死了,她渾身是血,快要死了。’可是我阿孃只是拍了拍我的頭就翻了個身繼續睡了,我嚇得渾身顫抖,再走出們的時候,看見我姐姐正蹲在我家門前的小溪裡洗身上的血,那個小包子被油紙抱著完好的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她回頭看到我來了之後,也沒有像我靠近,只是指了指包子就站起身回到她的小床上了。”
“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吃下那個包子的,只感覺那個包子是世界上最難吃的包子,苦苦的鹹鹹的,後來想來,那應該是我吃包子的哭的太厲害,淚水都流到包子餡兒裡了。我當天晚上就抱著自己的被子給姐姐蓋上了,因為她渾身顫抖臉卻是紅彤彤的,迷迷糊糊的嘴裡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我當時已經要決定要對姐姐好了,真的,我當時覺得我姐姐雖然不聰明,但是她卻是寧願為我挨毒打的人。可是,可是大二天家裡就發洪水了。”
“發洪水的時候我們都還在睡覺,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四周已經是有許多的水了,我們不知道怎麼辦,阿孃和阿爹試著把棍子放到水中我們漂到岸上去,可是,可是當時已經很冷了,我們本來身上穿著的就是不禦寒的衣服,還沒等到漂道岸上估計就凍死了,而且,我們當時抬眼望去,連陸地的邊兒都沒有看到。當時姐姐還得了風寒,她把她身上的薄薄的袍子披在了我的身上,自己衝我笑了笑。我當時就立馬哭了,可能是因為這樣吧,後來每當阿爹和阿孃想要將我姐姐踢下去的時候,我就死死的抱住姐姐。”
“你們不要覺得不可思議,在當時跟沒有虎毒不食子著一說,我阿孃和阿爹說姐姐小的時候鬧饑荒,鄰居家的人拿著自己孩子來和他們換,換著吃。因為是在沒有什麼可吃的了,所以他們說當時很多人都這樣辦,可是阿爹和阿孃沒有答應,後來可能是這個舉動造成了他們對我姐姐的更多的傷害吧,因為當時他們沒有放棄我姐姐,所他們覺得以後就不用對我姐姐多好了,我姐姐出生的時候沒有吃過奶水,所以一直都特別的瘦。”
“後來,大約是一天後吧,我們就被衝散了,當時姐姐得著風寒,我以為,我一直以為她肯定已經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