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來探望病人說的話?”曾秋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鄭玉琳,對著昏迷不醒的病人問“寂寞”、“累不累”,恐怕只有這小丫頭想得出來。
“那該說什麼?還說我被教訓的事……”鄭玉琳突然想起來,以前說這些事的時候,曾秋生都是在身邊的,自己太過關心華子寧而忽視掉了,“對了,秋生哥哥……”
聽到鄭玉琳突然叫自己“哥哥”,曾秋生有些渾身發冷,不禁打了個冷戰,一般在鄭玉琳嘴甜的時候準備沒有好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華子寧,曾秋生說道:“子寧,今天我就先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
說完曾秋生轉身就要走,感覺上衣突然一緊,知道肯定被鄭玉琳拉住了衣服的下擺,只好停在了門口,學著鄭玉琳的口氣說:“那個……玉琳妹妹我就先走了……”
“秋生哥哥,聽了我那麼多的秘密……”鄭玉琳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臉上一副哭相,就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樣。
“哦……我不是有意的……”曾秋生輕輕把衣服下擺拉了回來,看著即將要哭出來的鄭玉琳,有些手足無措,真不知道這丫頭前幾次是不是有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今天這一出就是裝的,如果不是有意的,那還真是自己的不對,偏偏就要站在這裡聽那些事。女孩的事哪有可能每個男人都知道,必然要關系很親密的才可以……
“唉,算了,聽到就聽到了,反正是你無意間聽到的。”鄭玉琳回身坐在了床前,看著華子寧蒼白的臉,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
“哦,那我先走了……”說著曾秋生拉開門就出去了。
看著曾秋生有些不安地離開,鄭玉琳偷偷地笑了笑,看到依然沉睡的華子寧,少有地嘆了一口氣:“想讓別人喜歡,為什麼就那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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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得到了華子寧有醒轉跡象的訊息,事隔了十個月,眾人對這個訊息的期望遠沒有前幾次高,但還是匆匆地趕到了醫院,開啟病房的門就看到主治醫生和護士在忙碌,眾人緊張地看著病床上的華子寧,期待著他清醒的那一時刻。
還是一次另人失望的結果,隨著夜幕的降臨,王辛蓉留了下來,其他都回家去了,畢竟全部留在這裡也是沒有什麼用的,而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事,但還是每天有人在這裡輪值。
王辛蓉的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依舊每天都在心裡祈禱著華子寧早日醒過來。
“玉馨已經開學了,聽說到那裡的第一天就交到了朋友,性格很好,她的朋友就像一個開心果一樣,天天都逗得她們整個宿舍很開心,有幾次還被管理員大罵了一頓。”王辛蓉描述著宋玉馨電話裡講的事。
十一長假的時候,她帶著華子伶一起去了sh,和宋玉馨一起呆了不短的時間,雖然宋玉馨還是經常會一個人發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卻比在bj改變了很多,走在學校裡的時候,經常會看到她和相識的同學打招呼,而且好像她的人緣很好,居然有很多的學生都認識她。
在那裡的幾天時間,也和宋玉馨的室友、朋友見過面、聊過天,知道宋玉馨經常會一個人發呆,別人要叫她幾次才能夠回神,她們經常會問宋玉馨在想什麼,卻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
“她還在心裡怪罪自己,這其實不是她的錯。”王辛蓉輕輕嘆著氣,回想著宋玉馨同學說的話,感覺宋玉馨的心思太過沉重了。“子寧,你從來都沒有怪過她,是不是?”
“子寧,你能夠聽到媽說的話的,是不是?”王辛蓉看著一動不動的華子寧,心裡的悲傷湧了出來,眼淚也劃落在華子寧的臉上。“聽到媽說的話就快快醒過來,好嗎?”
“小懶蟲,起床了。”王辛蓉的思緒飄回了過去,華子寧很小的時候,經常會懶在床上不起來,王辛蓉就這麼去叫他起床。“快點起床了,小懶蟲,要不然去幼兒園就要遲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華子寧就獨自按時起床,開始的時候用鬧鐘,到後來完全是自然而然的習慣,自己也再沒有這麼叫過他起床。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懷裡抱著華子伶唱著兒歌,華子寧安靜地躺在小床上,聽著媽媽的兒歌慢慢入睡,而華子伶則是不肯入睡,兒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華子伶安靜入睡,王辛蓉才能夠把華子伶放下,輕輕抱起華子寧補償著他。
今天王辛蓉又唱起了十多年前的兒歌,華子寧還是安靜地睡著,只是懷裡沒有了那個小鬧人精,病房裡顯得十分地安靜,兒歌一遍又一遍地唱起來,慢慢地低唱兒歌的聲音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