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邵陽的怒氣已經快要溢位來胸膛了,在書房裡像個拉磨的老驢一直轉圈,怒氣卻無處發洩。
眼睛掃過書架上的五花馬,抓住兩條馬腿,一把就給抄了起來,剛舉過頭頂準備砸下去,一旁卻傳來了一個憊賴的聲音,讓自己準備出口的怒吼嘎然而止。
“那個兩百貫”
周邵陽一聽,想了想只能放下,又看見了一旁的青銅小鼎
“那個六百三十貫”
得,想靠著砸東西來發洩怒火是不成了,這都是錢啊,自己還是捨不得,大大的深呼吸兩口,平複了一下心情。抬眼看了看窩在軟塌上的周邵雲,周邵陽笑了,笑的非常滲人。
周邵雲一看自己哥哥這個笑容,他整個人就是一楞,他太知道這個笑容代表著什麼了,剛想起身離開,就聽見自己哥哥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這兩天跑哪去了?都不見你待在家裡,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可告訴你啊,你還小,這風月場所去多了對身體不好,雖然說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君子雖然可以好逑,但是不能下流。要知道君子戒之在色,小人戒之在得,這整天待在那………”
周邵雲聽兄長這麼說,還不等他說完,立刻就急了,“你少來,我告訴你啊,別想把火氣發到我身上,我沒有,我已經很久沒去那些地方了…”。
“真的?”
“真的!”
“那你這兩天去哪了,說說,你是不知道啊,你這一離開家,二孃以為是我把你給氣走了,那看我的眼神啊,別提多哀怨了。”
周邵雲往兄長身旁湊了湊,小聲的問道:“你還記得,去年你去甘州前我說的開酒樓的事嗎?”
周邵陽點點頭:“嗯,記得,跟你不在家有關?”
“嗯,我昨天收了西市一家酒樓,聽說是出了人命了,掌櫃的也死在了裡面,官府見掌櫃家裡沒人,就給收回來了,昨天發賣,一千五百貫,按說呢,這家酒樓原來生意在西市裡就是上等,這個價格已經是很便宜了,可是出了人命的酒樓誰敢買啊,一千五百貫的價格硬是掉到了八百貫,價格賤到了這個份上還是沒人買,我沒忍住,給買下來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的錢?”
“我…我跟爹借的”周邵雲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聲音很小。
周邵陽聽他這麼說,就想到了那家酒樓,酒樓他見過,卻實是不錯,無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從人流量來說,都是上上之選,而且還靠著羊毛作坊。
等等,周邵陽忽然想起了昨天李二跟他說的那些話,要做生意就得做長久,而能夠長久的生意無非就是四個字,衣,食,住,行,只要是跟這四個字粘邊的就是長久的好行當,而開酒樓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