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王宮中的燈火卻依舊明亮。靜心殿內,端坐於王座上的男子一襲紫貴王袍,神色凝重,絲毫不見舒緩。
“陛下,已經夜深了,您該歇息了。”立於門口的侍從提醒道。
“嗯。”王座上的男子應了一聲,目光卻依舊落在面前的奏摺上。
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摺幾乎快要將他這個八尺男兒淹沒。夜以繼日的操勞,讓昔日俊朗奪目的容顏又添了幾分穩重與成熟。
燭光輕閃,映得紙張有些泛黃。
自從坐上這個王位,已經好多年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出半分差錯,將這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繁榮昌盛。
只是……
那一分深夜會想起的失落,那一句實現不了的承諾……
“陛下!!!”
門外沖入的侍從打斷了他的思緒。
“何事驚慌?”他站了起來。
“陛下!殿下突然發病,禦醫們皆束手無策!”
他扔下手邊的奏摺,匆忙趕到了世子的寢宮。
一眾禦醫站在帳外,皆是搖頭無策。
“世子怎麼樣了?”
神色凝重,似乎還有些畏懼。
“回陛下,臣……”禦醫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願意率先開口。
“說清楚。”他冷靜了下來,盡量剋制住自己。
“陛下,臣等已經盡力了……”一位禦醫戰戰兢兢,“殿下的病,我們……我們無能為力。”
“什麼?!”巨大的打擊使他差點失態。
“陛下,殿下這情況,其實也算不上是病。但正因為不是病,所以……”
“一群庸醫!”他有些怒了,袖子狠狠一甩,“都退下!”
禦醫們都散去了,只餘幾名侍從在一旁服侍著。人去之後,他平靜了不少。徑自來到床沿邊,望了一眼床上沉睡中的少年,繼而在一旁坐下,又嘆了一聲。
世子龍洹乃是先王獨子,也是他的侄子,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當日他將世子從人界帶回夜叉,便已料到會有今日之景,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世子天生便帶有兩股完全不同的氣息,且兩股氣息相生相剋,別說對習武之人是大忌,就連性命都隨時受到威脅。
桌上的燭火輕輕搖曳,他輕輕閉眼,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陛下,殿下的病……”身旁的侍從小心翼翼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