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嘖了一聲,不假思索地反駁:“前朝皇后算什麼,那昏君從越國搶來的徐妃才是真絕色呢……若是能嚐嚐那美人的滋味,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讓我死也值了!”
二人並不知,徐妃在冷宮待了十餘年,容貌早已不比當初。
她好不容易逃出冷宮,卻遇上了燒殺擄掠的叛軍,他們砍下她的頭顱取樂,將她扔在泥濘裡,任由馬匹踐踏。
無人在意那凌亂的髮絲下藏著怎樣的一張容顏,也無人在乎她積年的苦楚、坎坷的命途……
只有許卿卿在乎。
那是她的孃親,是甘願吃糠咽菜、忍氣吞聲,也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的孃親!
如今,卻連死都不得好死,還要淪為這些無恥之徒嘴裡不堪的笑柄……
她憋了一腔的淚,心痛得無法喘息,死命咬向那撕扯衣裳之人的手臂。
這一口深可及骨,和著血、帶著肉。
那人頓時慘叫連天——本就不是什麼英武之人,否則怎會被派來看守這小小的軍妓營?
“小賤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氣急敗壞,拔出腰間的大刀就朝許卿卿的腦袋砍來。
大刀呈褐紅色,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也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血。
許卿卿來不及躲閃,下意識閉緊了雙目。
溫熱的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很快就被呼嘯的北風吹得冰涼。
孃親早已去了黃泉地府,她在這世上再也無人可訴、無人可依。
死,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刀遲遲沒有落下。
她詫異地睜開眼,見兩根如玉的手指捏在了刀刃上,將那沉甸甸的刀紋絲不動地定在了半空中。
刀尖寒芒閃爍,卻遠不及那人的眼神銳利,銳利得令人喉頭髮緊。
許卿卿打了個寒顫——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