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氤氳的水汽,她眼底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是個人,便會有軟肋。
許卿卿的軟肋除了生母徐妃,還有那宮女雨潞。
如今徐妃已死,雨潞卻尚在人世。
只是可惜得很,她派人找來找去,始終未能找到那賤婢,只找到了那賤婢繡過的一方帕子。
雖只有一方帕子,但也足夠震懾許卿卿了。
這人啊,越是孤苦伶仃,就越怕再度失去,許卿卿雙目皆亡,身旁連一個可依靠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得知了那雨潞的下落,又怎能不倍加重視?
放心茶盞,袁夫人勾了勾唇,只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薴玉啊,你如今已不再是什麼公主了,千萬要謹言慎行,莫要張狂桀驁,更不能說錯話、做錯事,惹得泓親王不悅,否則……一個不小心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這“人命”二字,刻意加重了語氣。
許卿卿心一緊,她自然聽得懂袁夫人在說什麼。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一個婢女,與死一隻雞鴨無甚區別。
袁夫人拿雨潞的性命相要挾,無非是想令自己提心吊膽,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想必自己不肯認下許薴玉身份一事,早就傳進了袁夫人的耳朵裡……
“聽說你在戰亂中受了驚嚇,以至於失語,舅母特地為你請了神醫,若能治好你這啞病,就真是再好不過了。”袁夫人始終溫聲細語,神色和藹可親。
言罷,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