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收針起身,朝丫鬟叮囑了幾句莫要讓病人吹風受涼一類的話,便夾著布囊退下了。
“是否能說話了?”林泓逸瞥向榻上的許卿卿。
許卿卿在梓露的攙扶在搖搖晃晃站起了身,一身薄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對上那道漠然的目光,她艱難地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乾乾的,極渴,卻依舊吐不出半個音節。
“張大夫每日上午會來給你扎針一次,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三次……待這‘啞疾’痊癒,本王再娶你過門也不遲。”林泓逸一席話說得極為嘲諷。
許卿卿對他眼中的鄙夷視若罔聞,用唇形道了聲謝。
她的膚色有些蒼白,或許正因如此,才愈發顯得眉如墨畫、唇若點櫻,即便不言不語,唇角也是微向上彎的,但唇邊噙著的似乎不是笑意,而是愁緒。
轉目間,那愁緒卻又不見了蹤影。
林泓逸似乎在這瘦如蒲柳的女子身上瞧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柔韌,正待細看,她卻已垂下視線,躬身行起了禮。
梓露也跟著行禮,恭恭敬敬朝林泓逸道:“姑娘剛扎完針,渾身是汗,須立刻更換乾淨衣裳,否則極易著涼受凍,還請殿下回避。”
林泓逸自然沒心思瞧這女人換衣裳,大步出了這別苑的廂房。
外頭北風正盛,冰涼的寒意中,他忽而嗅到了一絲暖香,縈繞鼻息,久久不散。
那是他衣裳上捎帶的,不似梅,比梅香溫軟,也不似蘭,較蘭香馥郁。
似乎是那女人房中的香氣。
“殿下,您在嗅什麼?”一旁的牧釗,見狀有些不解。
“這別苑燻的是什麼香?”林泓逸問。
“回殿下的話,府裡上上下下燻的都是月麟香,別苑自然也不例外。”牧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