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又稱過門。
過門過門,總不能連門檻都不邁,故而許卿卿先上了轎子,由轎伕抬著從泓親王府出去,到了吉時再抬進來,如此才算合乎規矩。
坐上軟轎,蓋上喜帕,眼前是一片濃郁的紅,許卿卿的指尖有些莫名的冷。
梓露察覺,立刻遞過手中的暖爐:“姑娘,大喜的日子,可千萬彆著了涼……”
接過暖爐,許卿卿心裡百味陳雜。
就在兩日之前,林泓逸不顧大婚之前不能與她見面的規矩,將她叫去了書房。
他似乎察覺她想毀了這樁婚事,冷言道,若成婚當日有什麼變數,便斬了她身邊的丫鬟以儆效尤。
丫鬟無辜,許卿卿不敢拿人命開玩笑,只在心裡恨極了那座冰山——如此威逼,算什麼正人君子?說到底,不就是怕她拂了他泓親王的臉面?
廳堂高朋滿座,賓客如雲。
林泓逸亦換上了吉服,見喜婆已在外頭候著了,側目問身旁的牧釗:“已上轎了?”
牧釗點頭:“已上轎了。”
一主一僕的對話簡短無比,叫旁人聽了不免尷尬。
甚至牧釗自己都覺得有點尷尬,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殿下大可放心,許姑娘是不會在婚宴上鬧出事來的。”
若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不僅對王爺不利,於她自己也是自尋死路。
王爺又哪捨得她這麼貿貿然地送死,故而才有了威逼一說。
這偌大的京城,不知多少人巴望著泓親王府鬧出點變故,可今日他們註定不能如願以償了……
“殿閣大學士送玉如意一對、送子觀音一尊。”
“綠營副都統送綾羅十匹、夜明珠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