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潞看清那物,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徐公子替她準備的分明是送子觀音象,怎會竟成了前朝玉璽?
不,似乎有哪裡不對……
為何她剛被抓出喜堂,那扇屏風就在她身後砰然倒地?
若她沒被這泓親王的手下發覺,眾人定會瞧見她鬼鬼祟祟站在屏風後頭的一幕。
一旦她自稱宮女,獻出手中的“賀禮”,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非但不能保命,還會被構陷成前朝舊黨。
小姐宅心仁厚,勢必是要救她的。
可新帝有旨,前朝舊黨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結黨營私,殺無赦;
私藏玉璽,殺無赦;
萬一小姐的身份敗露,坐實了假冒許薴玉的欺君之罪,更是殺無赦!
一步錯,步步錯……
有了這前朝玉璽,小姐只要與她扯上干係就自身難保,又談何救她?
如此說來,那徐抒懷哪裡是想讓小姐遠走高飛,分明是將她當成誘餌,要置小姐於死地!
好深的心機,好歹毒的計謀……
雨潞只覺心驚肉跳——要是這一幕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事情便再無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
好在她遇到的是泓親王,或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咬了咬牙,正打算和盤托出那徐抒懷的陰謀詭計,耳畔忽有風聲襲來。
林泓逸眸光一凝,立刻拔劍。
然而他今日穿的是吉服,身上並未佩任何刀劍。
緊接著牧釗也反應過來,他連忙伸手拽住雨潞,可惜為時已晚。
幾乎只在眨眼之間,一支暗箭就穿透了雨潞的脖子,血珠滴落,鮮紅中卻又帶著一抹詭異的紫色——那箭顯然淬了毒。
牧釗抬頭一看,樑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黑影。
那人一躍朝前院而去,只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背影。
很快,就連背影也消失在了假山後頭……
“收起屍首,不得聲張!”林泓逸知事情嚴重,冷聲吩咐,轉身便追。
不料話音未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來人啊,不好了,死……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那是剛挨完五十巴掌的文瑤。
她捂著腫得通紅的臉來後院找大夫上藥,剛上完藥就撞見了這麼一幕,不禁嚇得兩腿發軟,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