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殿下的發小,雨潞則是我的發小,她在殿下心中是何等的位置,雨潞在我心中就是何等的位置,如今不過是區區二十棍殿下就已捨不得了,殿下可曾想過雨潞身故時,我心裡作何感想?”許卿卿問。
林泓逸難得結舌。
他的確沒有顧慮過她是悲是怒、是喜是憂。
如今想來,她身邊所有親人都已離世,唯一陪伴她長大的宮女也被人所殺……
自己卻從未安慰過她。
在她面對旁人的譏誚時沒有,在她離開泓親王府來到這偏遠的隱靈寺時沒有,在她險些中毒毀去容貌時也沒有……
林泓逸從不覺得自己是個遲鈍的人,卻不知為何,對這女子卻總是有虧欠而不自知。
“你說要我回京,也不是不可以,用那袁氏的人頭為雨潞陪葬,我便答應回去。”許卿卿道。
袁氏?
林泓逸劍眉微蹙:“你覺得那丫鬟是被袁氏派來的刺客所殺?”
“不是袁氏還能是誰?”許卿卿一想到那人先前送來的幾箱箭矢,心就彷彿有刀在絞,難受至極。
雨潞的存在,旁人皆不知,唯有袁氏曾用其性命要挾過她。
想來,定是雨潞那日來泓親王府的事被人走漏了訊息,傳進了袁氏耳朵裡,所以袁氏才會用這等殘忍的法子殺雞儆猴。
“你可知道,那丫鬟來泓親王府,帶上了前朝的玉璽?”林泓逸問。
前朝玉璽?
許卿卿聽得愣了愣,她不知竟還有這麼一件事,林泓逸先前也從未提過。
雨潞只是個小小宮女,斷然是接觸不到那玉璽的。
袁氏卻能……
袁氏是前朝皇后的弟媳、許薴玉的舅母,其父、其兄皆在朝中身居高位,哪怕改朝換代也並未被革職,要是許薴玉趁亂將玉璽帶出了皇宮,斷然不會交給別人,只會交給袁家這門顯赫的外戚。
如此想來,事情愈發明瞭。
許卿卿收緊手指,指節一陣發白:“殺了袁氏,我便回府,否則我寧願落髮,青燈古佛度此一生。”
林泓逸看著她良久,終是點了點頭:“你若要殺,那便殺吧。”
袁氏並無可懼,只是身後的袁家勢力不容小覷。
不過區區一個袁家,還沒被他放在眼裡。
“望殿下說到做到。”許卿卿道。
林泓逸頷首:“本王自然不會食言。其實即便本王不插手,袁家也苟延殘喘不了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