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方才還喜氣洋洋的大婚,一下子變得肅殺而冰冷,冷冷的夜風吹在嘉泰公主的身上,她覺得自己渾身冰涼。
“皇,皇兄,你這是在做什麼?”她顫抖地問道。
紅色的嫁衣之下,她的臉越發地慘淡無力。
“做什麼……”趙王看著此刻還一臉不明白的嘉泰公主,勾唇微笑起來。
“不過算是,先下手為強罷了。”他坦然地看著臉色陰沉的乾元帝,和聲說道,“兒臣怕死得很,也擔心父皇一下子毒死我們母子,日後了斷了這一場父子,夫妻的緣分。”他的笑容溫煦,招了招手,看著女衛們護著宋明嵐和皇後慢慢走到自己的身邊,低聲說道,“兒臣有罪,叫母後擔心了。”他帶著幾分溫情地看著宋明嵐,想到她方才在哪杯酒不知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願意為皇後飲下,終於露出了一個更加柔和的笑容。
“明嵐,謝謝你。”
“又不是為了你。”宋明嵐無情地說道。
趙王當做沒有聽見。
每一次遇到宋明嵐,所有的感動都會被她給氣沒了。
“你現在想要做什麼?殺了我這個父皇,然後在天下的唾罵裡登基為皇?”
乾元帝英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譏諷地問道,“你敢嗎?”
他是君,是父,天然地對趙王充滿了壓迫。
如果趙王和晉王今日敢鬧宮變,傷害他一絲半毫,日後史書之上,這兩個小畜生也會遺臭萬年。
甚至趙王就算登基,可是他這皇位來路不正,日後寧王自然有千般理由將他推翻。
從前,不也是因為這些理由,所以趙王才會那樣艱難地隱忍,而不敢對他這個君父做出忤逆謀逆之事嗎?
這兩個小畜生的弱點,乾元帝早就看透了。
想要名正言順。
他嗤笑了一聲,卻看見趙王也看著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兒臣自然不敢弒君弒父,可是父皇,殺了父皇您的,並不是兒臣,您覺得呢?”
他的笑容帶著幾分異樣,本一臉無所畏懼的乾元帝臉色微微一變,卻陡然感到心口一涼,之後劇痛。
一把雪亮的匕首,正中他的心口。
紅衣青年秀麗依舊,微微一動,將把匕首輕輕地從不敢置信的乾元帝的心口拔了出來。
他微微一笑,柔和溫婉。
“因為要殺陛下的,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