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臉上是平靜的,好像面前趴著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犯人而已。
不是曾認過她的父親,也沒有別人想像的愛恨情仇。
龐擔匠擔頭看她,嘴唇動了一下,卻沒有話說出來,只是往上一拉,露出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
宛童先開了口:“大夫的話你可聽到了,死期已至,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龐擔匠就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過了許久才應到:“你們會問每一個將死的人,他還有話要說嗎?”
宛童:“不會。”
龐擔匠:“那為什麼問我?”
宛童沒說話。
李雲平也沒說話,眼睛眯成細細一條線,看著面前枯槁一般的人。
陸未看著他,本來想聽聽他們說什麼呢,照目前的形式來看,好似也沒什麼好聽的。
她一時之間突然就想通了,既然李雲平什麼都知道了,不如這個時候借龐擔匠,把這事也跟他說清楚,省得日後再上演這種戲碼。
心思這麼一動,說話也就不像之前那拘緊。
她開門見山:“當然是因為你說是我的父親,所以他們才給你留了機會,可事實上你根本不是。”
龐擔匠本來耷拉下去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已經失去神采的眼裡,頓時好像充血一樣看著陸未。
陸未也看著他,眼裡沒有絲毫怯意。
她繼續說:“身上的一塊痣而已,誰都有可能知道,小時候見過的人都有可能發現,這沒什麼奇怪的,你說是吧?”
龐擔匠的眼更紅了,他的嘴唇有些抖,但是仍沒說出一句話。
陸未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坐的有些久,肚子不太舒服,所以就在廳裡走了幾步,活動開手腳後,話也說的更利落了。
“當然你既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跟陸秋元的關系也不是賣習,你只是他的一個走狗而已,存在的原因就是幫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對吧?”
陸未此話一出,不但龐擔匠愣住了,連李雲平和宛童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