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後來,他們避居於黑門與懸空寺相連的潭底,雖說一家子安然相處,可白水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家三口裡最沒用的,雲舍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就算,在她差點化身屍婆永墜餓鬼道時,居然是小白的蛇蛻救了他們,以至於白水每每想起自己憋屈的歷史時,都會摘上幾筐玫瑰花讓小白去曬,反正他有本事不是嗎,他有事做就不會纏著雲舍,可以換白水跟雲舍膩歪了。
雲舍化為屍婆身時,幾乎失去了意識,白水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實力的不夠,他和帥哥他們拼盡了全力,他任由雲舍一次次的吸食他的血肉,才將心頭血渡入她嘴裡。
當雲舍背後所有蛇尾根須都纏在他身上時,何必壯和帥哥想拉開他,可他卻死死抱住了雲舍,任由她吸食著血肉,捧著她長滿鱗片與遊媚一模一樣的臉,緊緊的封住,一口又一口的心頭血渡到她嘴裡。
雲舍清醒後,他讓白思引動烏雲遮住所有月光,斷尾之痛,白水不知道,可雲舍那麼多的蛇尾要斷,該有多痛,他不敢去想,怕一想他就下不了手。
但那蛇尾斷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會長出來,他不忍心再斷,帥哥他們更是連看都不忍心看,所以他們計劃著將雲舍放入石棺裡,至於遊媚,放出來後,總有辦法收拾她。
但就在他們準備換棺之時,孟婆卻來了,或許是出於奈河一脈相承的原因,她給了一碗湯暫時控制住了雲舍的屍婆身,但背後那些蛇尾依舊不能消退,只能用沉吟刀一條條的砍斷。
雲舍從小吃盡了苦,所以並不怕吃苦,可她不知道,她背後每挨一刀,白水就感覺心上被劃了一刀,一刀又一刀,他清楚的數著,她背後一共長了六十六條蛇尾,四十八條根須。
他心都在滴血,可卻不能讓雲舍知道,他就那樣支撐著她,告訴她不會有事的,砍斷了所有的蛇尾根須,一共捱了一百一十四刀,每一刀白水都記得。
院子裡總是帶著他們最美好的記憶,以前冬眠最是美好,現在療傷安逸平靜,同樣美好。
但總有人見不得他們的美好,華胥無故懷孕,不管是誰的,白水都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雲舍雖然未化成屍婆身,可雲長道共工他們接二連三的找上來,他們退到了青要山。
雲舍雖然一直表現得半點事情都沒有,可每晚就算睡在白水懷裡,卻再也不如以往的安寧,以前她一夜到頭從不翻身,現在明明背後一直不得好的傷口在夢裡痛得渾身都在顫抖,為了不讓他知道,雲舍只會緊繃著不動。
她以為可以瞞得很好,但懷裡的人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都不知道,他又憑什麼將人擁抱在懷裡?
就算他每晚幫她撫過傷口,可當他趁著雲舍難得沉睡時掀開衣服,看著那猙獰的傷口依舊在化膿流著黑水時,他不知道雲舍是如何強忍著的。
傷口腐爛,明顯還有著刮過腐肉的痕跡,白水甚至不知道她是何偷偷做的這些事情。
掀開衣服之時,傷口因為疼痛連肌肉都本能的抽抽著,可雲舍卻能保持著不動,就算在睡夢裡,她都不會讓白水感覺到半分。
日裡她依舊奔波,接連不斷的事情,她從未在人前示弱,甚至面對白水,她都是這般冷靜自持,似乎面對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坦然面對。
每當雲舍沉睡後,白水掏出那枚他一直在孵化的建木神卵,有他精血滋潤喂養,似乎孵化就在最近幾天了。
面對屍婆和建木,就算奪了媧祖蛇丹轉世的成就人首蛇身的雲長道,都不敢輕易相對,他只敢將主意打到雲舍面前。
孟婆一碗湯,只不過讓雲舍保持理智,可影響依舊在,傷痛依舊在。
終於青要山上在雲舍又一個睡得不安穩的晚上,白水拿著那枚建木神卵找上了帥哥和何必壯。
既然雲長道能做的事情,他為什麼不能做?
就算滅掉遊媚那具屍婆身,雲舍體內已經種上屍婆的種子,只要稍有變化,就有可能再次變成屍婆。
如若立地成魔,他也會和雲舍一起。
屍婆建木相伴而生,雲舍為屍婆,他既為建木,相依相伴,方能長長久久,禍害就禍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