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呢?”鬱竹聲來不及解釋。
“師父夜裡服藥後睡了。師叔,出什麼事了?”
鬱竹聲顧不得答她,沖過去把宋沅又揪又捏,待確認他是個真人後才說:“小九兒,剛剛我們在風雨茶肆外的甲板上見著一個和宋沅一模一樣的人;和那人在一起的,就是你的同伴夫子!”
窗外風雨大作,這話落在薛默耳中如一個焦雷,立即反問:“風雨茶肆?”
鬱竹聲點頭,把風雨茶肆中的所見所聞悉數一說;薛默馬上把一盞青色燈塞他手裡:“師叔、阿鴆,煩勞你們在這看著點兒師父。我這就去風雨肆看看!”
薛默腰挎山河出了船艙,巨浪暴雨山一般地崩塌在蓬萊號的甲板上。稍一猶豫她在空間中呼喚歐陽洄。
——小歐你在哪?快到風雨茶肆來!
歐陽洄很快來了。茶肆的門窗緊閉,所有船員茶客都已消失,自然也沒有鬱竹聲所說的慕策白和宋沅模子的影子。現場痕跡被大雨沖刷得幹幹淨淨,她無從查詢,只得頂著風雨問歐陽洄:“小歐,老師呢?”
他兩是一個船艙的。歐陽洄的聲音在雷暴中有些模糊:“沒見著他。他今天說發現海底有異常,獨自下海探查去了,至今沒有回來。”
“……”薛默的心翻一個個:“這場暴雨大浪來得奇怪,你能知道是海下發生什麼事了麼?”
“默默姐,這不是大海本身的事。而是剛才那個瞬間月亮靠近了大地。”歐陽洄輕聲說:“引力使大海震蕩,這是老慕的力量。”
“你是說……”薛默輕輕抿唇,良久才說:“這場風暴是老師弄出來的?”
“已經很明顯了,默默姐。”歐陽洄朝她走近一步:“剛剛你在空間中只呼叫我,沒呼叫老慕——是你也發現了什麼嗎?”
“我……”咬一咬牙薛默說道:“我是發現了一些蹊蹺事。今夜我那師叔在甲板上看到了宋沅的影子和……老師。”
她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歐陽洄也沉默下來。過了很久他才說:“事情已經很明瞭默默姐,你那師叔看到的確實是老慕,而那個資料君的影子則是他的——”
“魅。”薛默不由緊緊咬住了牙。宋沅病得太久了,他凡人的身體瀕臨崩塌,作為海國人靈魂的魅因此不安於軀殼總想要跑出來。蝶音離開後用飛鴿傳來藥方,切切叮囑薛默一定不可讓宋沅長時間地醒來,因此薛默才在他的藥中加重安神的成分,無非希望能多挽留他一些時日罷了。誰能想到慕策白會引逗他的魅跑出來呢?
“老師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他就是大司命呀。”歐陽洄的聲音異常冰冷:“我們在玄鳥黑匣中見著了他,在大風神殿中見著了他,如今又在溟海上見著了他,他在映雪湖底突然放出那條龍,幾次三番地在關鍵時刻消失——默默姐,是他自稱見到了雲中君,自稱總部授權、若必要時我們可直接毀滅盤古世界;我們可都未收到這個指令。”
他指向薛默又指著自己:“我和你,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毀了自己心血的。唯有老慕一直想放棄。”
“放棄毀滅盤古世界,對他有什麼好處?”薛默緊握著了她的刀,她已有些憤怒了。
“還不簡單嗎?”歐陽洄笑起來。
“自然是為了返回真實世界,見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