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木愣一下，笑道：“已經不會疼了。”
“你可不能死，你答應過我要送我回家的。”
少年握緊槍，“好。”
按照他們的計劃，下一步便是最關鍵的一步，把中央ai引出超空間。少年故意沒有關閉縫隙，金色的光芒如藤蔓快速向前蔓延，吞噬著後方來路。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蘭情回眸，“豪斯，你推導很多與我相遇的未來，為什麼不接著推導我會不會跟你走呢？”
中央ai沒有答話，刻意迴避了話題。
答案心知肚明，蘭情想，它一定在推導時就知道了：不會。
但它不是輕言放棄的ai，即使希望渺茫，它也想嘗試改變前方的死路。所以它才會一步步引自己適應平等國，放任自己親自去尋找真相，降低自己的抵觸感，而不是第一時間和盤托出。
這是在祈求嗎？
它的祈求她不能答應，再來多少次也一樣。
相信在推匯出的所有時間線裡，那個蘭情甘願答應它留在平等國的情形從來沒有出現過。
它不是人類，不理解人類的渴求，只會遵循著最優解去調配所有事物，這次任性，是它在為它自己做的最優解。
又或者說，它如今太像一個“人”了。
過往一張張任務目標的臉掠過蘭情腦中，最後以一張金光彙聚的人影收尾，一路想想，她一直都在說不，又怎麼可能答應它？
少年問：“你記得出口嗎？”
蘭情躲過機器人的一顆炮彈，“我們就快到了。”
一陣光怪陸離，周圍的空間驟然亮堂，少年久沒見日光的眼睛被刺地緊閉。
出來了。
他們停在平等國大禮堂頂端，上方的黑洞裡，一截根須一樣的金色光芒與之一同出來，它像活物無聲怒號著，搗毀著大禮堂的磚瓦。
平等國的大地因為中央ai的憤怒震顫起來，天空發出鋼架相撞的斷裂聲。
人們從沒經歷過地震，在原地茫然了一會兒，又恢複了行走和固定的生活流程。
沒有人抬頭看一眼天上的黑洞，因為沒有命令抬頭，所以每個人都不會抬頭。
直到一名“編號”不慎被碎落的大禮堂石塊砸成血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