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娘娘她……還是不起來。”
寧澈倒是一點都沒意外。他沒抬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要願意等,那就讓她自己等吧。但過會讓人散訊息出去,不是皇後自己來為罪人求情的,是朕看她不順眼罰她跪在這的。要是有人說錯了話,拖出去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夏綾已經沒心情擺弄那幾只銀杏了。她見寧澈低頭寫東西寫的還挺認真的,便打算悄沒生息的溜出去。為了不顯眼,她從譚小澄背後繞過去,可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寧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回來。”
夏綾不得已只能停住了腳步。
“幹嘛去?”
夏綾本想要敷衍過去,可看見寧澈那種什麼都能看透的眼神,心裡頭還是虛了。
“想去勸勸娘娘。奴婢若是同她說幾句,她或許能聽。”
“你不許去。”寧澈說的直白。
“可是,娘娘身體本就不太好,在外面跪的久了怕是會傷了身子。所以奴婢還是想去試試……”
寧澈陰陽怪氣的笑了一下:“你昨天不是試過了嗎,她聽了嗎?”
平時要是有旁人在,寧澈跟夏綾說話都會收著些。可今天他就跟吃錯藥一樣,說話特沖,就好像故意想懟她似的。
夏綾的火也有點給拱起來了。瑤瑤更要緊,管他的。
“那你也不見她,也不讓我去,就這麼耗著?”
譚小澄就在一旁低頭守著,聽了這句話,他雖不敢動,但眼皮還是狠狠的跳了兩下。他活這麼些年,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皇上說話的。
寧澈說:“她身子不是不好麼。等真撐不住了,朕讓人抬她回去。”
夏綾都被這句話給些什麼嗎?
夏綾不太想搭理他了。
“算了,和你說不通。”她想走,要是再在這待下去,說不定真會忍不住跟寧澈吵上一架。
“喬喬。”寧澈把她喊回來,抱臂在身前,眉頭依舊緊著,“你稍微動下腦子。她現在是在用皇後的身份給通倭的犯人求情,若是讓前朝知道了,她還不被那群言官參成篩子?你到底是想幫她還是想害她?”
“我沒說她替紀文徵求情就是對的。”夏綾解釋道,“我只是不想看她白吃這份苦,把她勸回去都不行嗎?”
寧澈輕嘖了一聲。
“那我問你,要是現在在牢裡關著的人是我,處在皇後的那個處境裡的人是你,別人讓你回去,你就能聽話的乖乖回去嗎?”
夏綾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什麼反對的詞能說出口來。最後一撇嘴嘟噥道:“不能。”
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寧澈這邊比方打得忒不恰當,他不能把自己比喻成她爹。
“這是她自己的業障,別人幫不了她的。”寧澈頓了頓,“況且,我很不想讓你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