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著說:“哎呀,娘子生氣了。”
她瞪他,想錘他,手又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那蜻蜓點水地動作倒是像在撒嬌。江焠悶笑著將她泛粉的指尖含入口中,像是嘗到滿口蜜桃香。
夜深人靜時,他倒是規規矩矩地將她攬在懷中,錦被下十指相扣,他溫熱的唇貼著她鬢邊輕語:說:“睡不著?”
王元妦沒有回答,沒想到下一刻耳垂忽然被含住,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
他竟然還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她氣急,忍不住去推他:“你怎麼總喜歡咬人?”
“因為啊娘子嘗起來,比蜜餞還甜。”他手指不知何時已勾住她小衣的絲帶,若有似無地摩挲著,那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繞,絲綢的系帶便鬆了幾分,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將那層薄薄的遮掩徹底剝落。王元妦身子瞬間繃緊,瑩潤的肌膚泛起一層薄紅。
“睡覺還穿這個做什麼”江焠低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戲謔,卻在她羞惱前及時收手,絲帶在他指間繞了半圈,終究沒有扯開。
他分明是故意的!
可這人還裝模作樣地收了手,倒像是她多想了似的。
說實話,她不是很生氣。
既已拜過天地,便是正經夫妻,真要……那也是天經地義。
可是她惱火的是。他總能用三言兩語、幾個動作就攪得她心緒不寧。而他自己卻始終衣冠齊整,從容不迫。
她總不能去上手扒他衣服吧。
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別扭的很,既不是惱怒,也稱不上羞赧,倒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什麼把柄似的。
“睡吧。”江焠當真規規矩矩地將人摟緊,真不在動作了。
王元妦輕輕“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與他計較。倦意混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湧上來。
恍惚間,王元妦夢見自己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一隻火狐正踏雪而來,蓬鬆的尾巴灼灼映目:“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報恩呢?”小狐貍口吐人言,聲音清透又帶著幾分執拗。它歪著頭,琉璃似的眼珠映著雪光,澄澈得幾乎能望見人心。
“你不要一直跟著我了,趕緊回塗山去”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似乎又有些無奈。
聽到她這麼講,火狐忽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她的腿上,尖尖的耳朵微動,似是不滿:“你讓我回去,豈不是下輩子也報不完?”沒想到那聲音竟與江焠的語調重疊,驚得她猛然睜開眼。
她還在榻上,唯餘身側清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怎麼,做噩夢了?”沒想到江焠竟然也醒了,嗓音裡帶著初醒的低啞,手臂一收,將她往懷裡帶了帶。下頜抵在她發間輕輕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