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團幾錢一斤?”他問。
“十錢。”小販道。
“十錢?”魏郯還未開口,我忍不住道,“你這麻團賣得真貴,我拿十錢買面買油,能做五斤不止。”
小販道:“五斤?夫人可曾去市上看過如今米麵多貴?我這些麻團可是精工實料,油炸得酥脆,別家都難找。”
我不跟他廢話,道:“六錢,不賣我就走了。”
小販搖頭:“六錢不行,最少八錢。”
我拉著魏郯就走。
“七錢!七錢!”小販忙道,“夫人,你我各讓一步!不可再少了!”
“成交。”魏郯道。
我一愣,瞪向他。他卻繼續對小販說:“全都要了,包起來。”
小販的臉上笑開了花,連連應承,忙不疊地將幹箬葉打包。
“買這麼多,怎拿得走?”我問魏郯。
魏郯莞爾:“為夫自有辦法。”
待那小筐裡的麻團都變成一小包一小包,過了秤,足有二十斤。魏郯招呼從人過來,從錢囊裡嘩嘩倒出一堆錢幣。
小販數著錢,嘴合都合不攏。
一堆的箬葉包裹擺在面前,我看看魏郯和從人,心想魏郯應該會讓小販把筐也賣給他。
可魏郯全然不是這麼想,他轉向旁邊那群一直眼巴巴圍觀的小童,招招手:“都過來,每人拿一包麻團。”
小童們聽得這話,眼睛都亮亮的,又興奮又遲疑。
魏郯拿起一包麻團,遞給近處一個孩子。其他人立刻紛紛圍上前來,魏郯給他們一人一包。
“公臺是個善人,將來必福壽滿堂。”小販笑呵呵地說。
魏郯亦笑:“善人福壽都說不上,不高不低就知足了。”說罷,他讓從人帶上剩下的幾包麻團,繼續往前走去。
我回頭看看那些仍然興高采烈的孩童,問魏郯:“夫君出門也帶這麼多錢?”
“嗯?”魏郯看看我,“不是說‘身無百錢,不走長安’麼?”
我愣了一下,覺得這話聽起來很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