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劌道:“我曾學過用鋸。”
“鋸好使,開木頭也並非難事。”黃叔摸著鬍子笑道:“造車麼,我當年在村裡,鄰家就是木匠,我還去幫他們修過牛車。”
只有韋郊搓著手,道:“某幫是能幫,不過不曾做過木工。若是這馬車上需要配些香囊藥粉的,某倒是大有用處。”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只有魏安不作聲,默默地坐在階上低頭寫畫。
傍晚,天色擦黑,庭中點起燭火。院門開啟,我以為士卒送晚飯來,可來的人卻是裴潛。
他身上有些酒氣,黯淡的天光和燈燭光的交映下,臉上帶著淡淡的暈色。
“飲了酒?”我讓阿元端來水碗,遞給他。
“嗯。”裴潛接過碗,仰頭飲下。
我看向他身後,看守計程車卒立在院子裡,眼睛盯著這邊。
“此處如何?”喝了水之後,裴潛問我。
“尚可。”我輕松地笑笑。
裴潛看著我,光照將他的眼眸染得深邃不定。
“夫人身體如何?”他轉向韋郊。
韋郊瞥瞥那些監視的人,道,“夫人離開菀城時,身體未愈,這兩日奔波勞頓,又遭士卒呵斥,以致肝氣鬱積,癸水不調,赤白帶下……”
“我送些藥來,扁鵲可給我藥方。”裴潛清咳一聲,打斷道。
韋郊面露難色,笑笑:“某承扁鵲衣缽,出方必以紙墨。”
裴潛看看他,轉頭吩咐從人去取紙墨。
韋郊笑笑,朝廊下的魏安揚了一下眉毛。
“還要什麼,但與我說。”裴潛看向我。
我看看阿元,對裴潛搖搖頭。
裴潛又看向公羊劌。
“要走了麼?”公羊劌抱臂靠在廊柱,“你家主公的酒還未飲完?”
裴潛沒答話,上前去,一拍他的肩頭:“此處有勞仲平照顧。”
公羊劌目光一動,微笑地按了按裴潛的手,頷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