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搖頭,望向後面的敵軍。這些官軍騎兵很是混蛋,毫無行軍的隊形,如散兵遊勇一樣。一路上像是在遊山玩水一樣,既不披甲,也不持兵器,反而袒胸露背、喝酒吃肉,還時不時的打鬧一陣。
有時看到一隻野兔,幾人呼嘯而去,張弓追逐。好一會兒,才帶著兔子慢慢悠悠地跟上來。
李定國說道:“這夥兵匪外鬆內緊,就是想引咱們進攻,不能上當!”
一騎飛來,對李定國說道:“二將軍,大帥已找到下營地方,要你速速過去。”
李定國來到一座土寨下,正好看到西營兵在驅趕寨民出寨。寨民扶老攜幼,兩手空空地被趕出家,更不知要被押往何方,淚水抑制不住地留了下來。
“不許哭!”西營兵用刀背猛砸膽敢哭出聲音的寨民。
一些小孩兒被父母捂住嘴,一步一回頭的走上了大路。
“向南走!”
西營兵將寨民向南驅趕,李定國瞬間就明白了。張獻忠這是要驅寨民攻打官軍。
李定國心臟猛烈跳動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自崇禎十四年以來,大西營就再沒有用過這種戰術。如今再次用這有損陰德的戰術,可知西營當下的處境!
“義父。”李定國走進大廳,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心中明白,這座大宅的主人一家已經不在人世了。
“老二回來的正好,快坐。”隨後張獻忠以茶杯做軍棋,比比劃劃,說道,“用饑民阻塞道路,引官軍來攻。我在左右埋伏。等官軍入套後,咱們一起殺出,殺官軍一個措手不及。”
“誰還有話說?”張獻忠問道。
眾人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似乎已經神遊天外。
孫可望確實在想這一招的利弊。他知道金聲桓是慣匪,這種戰術早已司空見慣,哪有那麼容易上當!
黃得功、劉良佐渡河,和金聲桓合兵一處,三軍加在一起有八千多人,幾乎都是騎兵。
金聲桓對於合營很不情願,他本就野慣了,受不了軍紀約束。
“我說,”金聲桓壞笑地問道,“二位怎麼跑湖廣來了?”
劉良佐大感不滿,拉著黃得功說道:“要我說咱們還是回去吧。”
“那能就這樣回去。再派人去通知奮勇營。”
三部之中黃得功兵力最強,比之劉良佐,到現在也沒受什麼損失。比之金聲桓,裝備水平遠勝流賊出身的金聲桓。
又聽金聲桓說道:“那你們追張獻忠去吧,我還要去救援開封哩!”
黃得功沒好氣道:“開封早已經陷落了。”
金聲桓大吃一驚,想了想,覺得不能再回左良玉轄下了,就決定繼續朝下游走,去直隸繁華處尋一塊地方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