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書拱手笑言:“回大人,宣州境內的山川河流卑職早已熟悉,請府臺大人放心,這次的河工定不會有什麼差池。”
“你可曾去看過?”
高靖書目光一定,頓時陷入沉默。
梅蕭仁站在門邊上聽得清楚,也知高靖書為什麼而不敢答,因為他每日都坐在他的同知署裡,要麼接見上門求他的鄉紳,要麼聽聽辦差事的下屬回來稟報,極少出去走動,沒用自己的眼睛看過外面。
他說的熟悉地勢,想必也只是將地圖背下來了而已。
老李這等官場老馬,怎會看不出高靖書在心虛,於是垮了臉,“沒去過?”
“卑職……卑職正準備忙完手裡的差事就去……”
李知府蔑了蔑高靖書,收回目光看著地圖,慢道:“老夫體諒你從前你身兼兩職辛苦,特地讓梅蕭仁來幫你,你不交出幾樣差事,如何閑得下來?”
高靖書即言:“梅通判初來,現在就接管訴訟、河工等差事恐怕難以上手,所以卑職準備帶他先熟悉熟悉,再將本該是他的差事交還予他。”
李知府抬眼看向高靖書,聲音越發低沉:“別以為老夫不懂你的心思,梅蕭仁與你一樣,都是老夫的左膀右臂,你們誰敢窩裡鬥,礙了老夫的事,老夫必定斬其一!”
“是,卑職定當謹記。”
老李現在正在氣頭上,加上高靖書還在,梅蕭仁想請命也不便開口,於是決定等老李消消氣再來。
她掉頭就走。
“梅蕭仁!”
梅蕭仁心下無奈,老李早不看晚不看,偏偏這個時候往門外瞧……
她不敢耽擱,立馬轉身回去,進了廳堂見禮:“知府大人。”
“來了為什麼又走?”
梅蕭仁埋著頭應聲:“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說話,卑職豈敢打擾。”
李知府的話音裡還帶著火氣,拿著地圖問她:“這些地勢,你又知道多少?”
“卑職……”梅蕭仁想了想,只答,“卑職記住了一些。”
“可去看過?”
梅蕭仁偷偷瞧了瞧高靖書。上司沒做過的事,下屬就不能搶先,就算做了也不能認,不然當場就會得罪同知大人。
她答:“不曾,卑職來了數日,僅看過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