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玩藝。”小蘺伸手將頭上的帽子一把摘下扔到了地上。
“反了,反了,老太太,你看到沒,這個丫頭她瘋了?這麼貴重的鳳冠她竟然扔到了地上。長輩讓人教訓她,她竟然還敢還手。”寶藍女尖叫著,聲音直插入小蘺的耳朵裡。
小蘺本要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寶藍女的高嗓門響的讓她頭疼。“你給我閉嘴!看你穿的像那麼回事,說起話來卻像潑婦一樣,真是浪費了這麼好的衣服。”說完,覺得口渴,看到兩旁邊的桌子上擺著水壺,就自顧走過去拿起水壺喝了起來。
寶藍女被小蘺的話噎的半天順不過氣來,那個吳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去給她順氣。“大夫人,消消氣,身子重要。”還忙中偷閑的回頭對小蘺道:“大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跟大夫人說話!”
小蘺放下手中喝的幹幹淨淨的水壺,瞥了這個吳媽一眼,沒有理她,又拿起另外一張桌子上的水壺喝了起來。
“你們大家到是說話呀!”大夫人臉氣的通紅,“她如此忤逆,目無尊長,這……這……咳咳咳……”大夫人話沒說完,一口氣沒順過來,不停的咳著。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點跪下,給大夫人賠禮道歉?”從剛才就只知道跪在地上哭的中年女人對小蘺說到。
月兒這個名字小蘺從未聽過,自然沒有反應。她自顧自的喝著水,彷彿這輩子的水都要在此時喝掉一樣。
忽然,有人拉她的袖子,低頭一看,是個長相可愛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幹嘛?”她問。
“月兒姐姐,你娘親在跟你說話。”小男孩說道。
“我娘親?小土豆,你別開玩笑了,我根本不認識她。我說夫人,你認錯人了吧?”小蘺覺得好笑,自己被這群不認識的人困在這裡捱打不說,這還攀上了親。真不明白,自己一個在林子裡長大,吃百家飯長大的野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所圖。不過細看一下,這個“冒充”自己娘親的婦人滿臉出自真心的關切之情,她到也不反感。
小男孩看著這個和以前判若兩人的大姐趙月兒,眨著兩只大大的眼睛,心裡全是好奇。
“小土豆,你到是生的可愛,長大了別學那些個沒禮貌的,知不知道?”小蘺輕颳了下小男孩的鼻尖,又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頂。
“哎呀,你們看,你們看,這個不祥女竟然敢摸我們雲兒的頭句話呀?這不是要把她身上的晦氣全帶給雲兒嗎?”
老太太端坐在一旁,聽到寶藍女人的話,皺著眉閉上了眼睛,索性當沒聽到一樣,手裡不停的撚著一串佛珠。
“趙月兒,你是投河沒死,卻被河水泡傻了嗎?連自己親娘都不認識了。”一個坐在另一邊的中年男人厲聲道。
小蘺回身看了眼那個男人,身材魁梧,大方臉,薄嘴唇,臉表面就像剛剛被一大長串鞭炮炸過的軟土地一樣,全是坑坑點點的麻子。心想這人一臉的兇相,一看就知道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月兒,你是不是被河水吸了神去?糊塗了嗎?我當然是你的親娘呀!我可憐的女兒呀……”女人說著,淚又不停的湧了出來。“你快跪下,給大夫人道歉。”
道歉?開什麼玩笑,自己好好的在山澗裡戲水,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裡不說,還無緣無故的被這些人打罵,還要讓自己道歉?是不是自己太好脾氣了?可她看到自稱自己娘親的人,看上去如此可憐,心中又一軟。不就是道個歉又不會死人,道了歉也讓這個可憐的“娘親”寬寬心。可是,剛要開口就看到那位大夫人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臉,她就夠了,真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