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莫不是說的是鶯姑之子,敏公子?只是敏公子現如今也不過垂髫童子,怕是難以繼承大統,更何況若是輔助敏公子繼承大統,少幼母壯,也是不妥。雖鶯姑為明事理之人,日後也會輔助敏公子走上正途。但人言可畏,朝中反對之人,定然詬病他母子,對敏公子成長百害而無一利害。”燕雲逸不緊不慢的道。
燕佩風大喜過望,這小雲竟能揣測他的心思,並且條理清晰,分析其利害關系,逐一透徹,再次佩服雲燭子授徒能力之卓越。“不錯,確是敏公子,敏公子雖是年幼但聰慧異常,若是能夠多加引導,日後定是一代名君。”
“人之造化變幻無窮,父親所言,也只是未知之事,況且父親所言當只是設想,騰公子繼位在前,父親莫不是想自擁護這敏公子。古人雲‘長幼有序’既獻公暴斃,未有遺詔,當遵循長為君,貿然更改君主,定然會引起國都動亂。”
燕佩風露出會心一笑,他仔細的聆聽著燕雲逸的言論,與他所擔憂的不謀而合,他看時機已經成熟也不想再瞞著他,沉聲道:“小雲當是誤會了,並非是我要立敏公子為主。小雲所想獻公一早便想到,當日獻公漸覺身子不適,便已經擬定了密詔,內定了君主選人。”
“既如此,為何不立即昭告天下?王君的人選?”
“方才你所言便是獻公的顧慮,那密詔上擬定人選便是敏公子。敏公子年幼心智不全,騰公子已經成人,無奈愚不可及,空有蠻力,毫無治國之才。那遺詔上便寫著騰公子繼承大統後,若是一改惡疾,為國為民,遺詔當自動作廢。一旦敏公子成年,成為德才之人,遺詔生效,騰公子讓位。君上也是思前想後,才出此下策。”燕佩風與齊獻雖為君臣關系,但二人志趣相投,早已是摯交密友。齊獻瀕死之際,便臨陣託孤,將此等密詔託付給燕佩風代為保管。
燕雲逸見父親仍是眉頭緊皺,怕這件事情正如一塊石頭,終日壓在他的胸口,難以抒懷。“父親,既如此,小雲願誓死保護密詔,直至敏公子成人,再交於敏公子。”燕雲逸跪下身來,一副信誓旦旦,既效忠王室,但誓死保護王室秘密。
燕佩風會心一笑,慌忙扶起自家兒子。“小雲,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敏公子尚年幼,那楚夫人嫉妒鶯鶯母子,恨不得將他們倆置之死地。你可否入宮當敏公子師父,一來保護他,而來教導他為君之道,交付別人我始終不放心,但若是你我便再無後顧之憂。只是這一旦入宮門,就要同那些奸邪之輩周旋,還有更多黑暗湧動著的勢力。”燕佩風無奈道,自家兒子十年不見這一見面便是委以重任,日後更是生活在那宮中。
燕雲逸望著父親日漸泛白的鬢角,這十年來,父親自母親亡故,也不肯續弦,鰥寡孤獨,為那君主操碎心。自己雖是年少,但若能為父親分擔,也未嘗不可。
“孩兒謹遵父言,此生定護那敏公子一世安穩,他在我在,他亡我亡。”燕雲逸眼神堅定,只是他他不知這看似年少之言,竟真的託心半世……。
鳴鳳殿夜
一眾巫神,在青煙翠霧中,群起而舞。
屋內擺設起法壇,畫定周圍七十二步,釘了桃神,布了鹿角。安置了五十名童子口中念念有詞,後面豎立著一柄大傘,傘下面安置著一張長桌,上面擺列著令牌、法器、硃砂、印符等物。那些巫神,臉上畫著圖騰,圍著正中間盤腿而坐的楚夫人起舞。
最終一為首的巫婆,披頭散發接近楚夫人,嘴裡面發出嘶吼的聲音,一把抓住楚夫人的手,顫巍巍的舉起雙手,用銀針挑破楚夫人那雙保養得當的手,楚夫人吃痛,但亦強忍著。一垂髫小童,拿著玉盞接住幾滴鮮血,恭敬的遞與巫婆,巫婆將那鮮血倒入一水池中,血液如水墨般徐徐散開,巫婆嘴裡再次念念有詞,那散開的血液慢慢聚攏,形成了一個字——巽
“大師,巽字是何意?”齊騰望著那巽字,抓耳撓腮,這半天神神道道,弄得整個鳴鳳殿烏煙瘴氣的,便是這個不明不白之字,頓時沒有好臉色,望著那巫婆。
“東方屬震、南方屬離、西方屬兌、北方屬坎、東南方屬巽……”夫人危害之人屬東南方位,若是想騰公子永遠保住王位,須要根除此人。”老巫雙目猩紅惡狠狠道。
楚夫人聞言,若有所思,東南居住在東南之人。“碧空殿……看來我與虞鶯那賤人終有一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