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逸見狀,卻是愁眉不贊,不知是何感想,敏兒何曾如此暴戾……
“父王,此少年不錯,兒臣哪裡缺個武教師父,可否叫他與我對打?這樣兒臣武功便可更上一層。”雪藍心對俊朗勇敢的齊敏很是傷心,怎麼看怎麼順眼,看他一副雄赳赳的樣子,定然好玩,待他打完,便迫不及待的同自己的父親要人。
蘭陵王捋著胡須,捏著小女兒的鼻子哈哈大笑:“你個小機靈鬼,這些出眾的武士可是為了我蘭陵選拔人才的,勝者當出入朝堂,抑或為王子們的侍從,怎可為你的對打師父,你這麼做豈不是折煞了他們?此乃關乎國本,豈能兒戲。”蘭陵王雖對政事不聞不問,但對子女的教育甚為重視,唯獨小女兒驕縱些,試圖糾正。
雪藍心那裡肯依,宮裡的教習師父只肯教他些皮毛,學來學去也就是那幾招,她早已經厭煩,不想做沒有志向的麻雀,只想做那雪域高原翺翔的老鷹,將那些試圖侵略蘭陵的人,殺得片甲不留。
雪藍心揚起頭,噘著嘴,一副不滿。
“雪冉你意下如何?以往武士歸屬皆由你人命,你妹妹看中那少年英雄,可否破例為她的教習師父。”蘭陵王詢問起自己兒子的意見,他早就不理朝政,這武士選拔關系國運命脈,還是徵求雪冉更為妥當。
雪藍心隨即將頭扭向雪冉,拱手做哀求狀。
帶著銀質面具的雪冉看不出什麼神色,淡漠道:“既藍心有意深學,作為兄長的自是欣喜,允了。”複又望向高臺。
雪藍心自是歡呼雀躍,想著那一臉不服輸的少年,定比她以往的教習師父,有趣極了。
高臺上換了人,一人身形瘦弱,穿著一件藍布長衫,臉上滿是皺紋,仿若風幹了的橘皮似,但覺那人氣味倒還沉靜。估摸是那長衫過於寬大,也不至於看著那人沒甚精氣神。
對面站著一系著紅纓的青年,他身形偉岸,氣勢淩人。一雙吊梢眼仿若宰狼般盯著老者。
他二人身勢可見一斑,眾人暗自唏噓,這老者估摸著沒那少年好運氣,必然過不了三招。這時侍著上了武器架,讓他二人挑選,青年自己抄起一把大刀,拿在手中掂量幾下,尤為適合。
那老者打量幾下,罷罷手,命侍者將武器架撤下,他竟未挑選一件武器。
“有意思,來了個不怕死的,給我查查這老頭什麼來路?”雪川晃動酒杯饒有興致道。在修羅場眾人皆知死一場生與死的博弈,登臺者,必傷痕累累,沒有人會放棄一絲一毫有力利自己的武器。這看似不起眼的老頭,究竟又耍那些花樣。影衛得令,刷的一下消失。
青年見老者手無寸鐵,正暗自得意。大刀一揮,直劈他面門,風勢強勁,老者猛然睜開雙眸,伸出兩只修長瑩白的手指,輕彈刀片,青年便覺一股渾厚的內裡襲來,身形搖擺,不由後退。只見那老者下盤甚穩,三步作兩步,逼得青年連連倒退。
青玄子耳翼微顫,皺起峨眉,低聲對身旁的童子道:“琴兒,臺上正南方站位的是何人,你與我描述下。”他心下狐疑,這股熟悉的內力他再為清楚不過,他心下一喜,卻壓抑住強烈湧現的喜悅,不願再次失望。
琴兒直起腰身,望向高臺,複答道:“是一位老者,年過半百,正與一少俠對峙,看樣子那少俠遠不是他的對手……”琴兒搖搖頭。
青玄子心下疑惑,複又瞭然。
青年站穩身子,暗道不妙,自己誠然不是那老者的對手,卻不死心。反抄刀刃,再次逼視老者,老者目不斜視再次執起兩只,只聽咔擦一聲,他那把銀光閃閃的刀,瞬間如同枯木般折斷。
青年頓時傻眼,直愣愣的站在原,手上還拿著那半截刀片,半晌,他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跳下高臺。嘴裡嚷嚷著生怕停留在臺上一刻鐘。
老者不戰而勝,迎著風望著那瞭望臺上的眾人,雪冉同樣望著他二人目光不知不覺在半空中交彙。
“甚好!”雪冉握拳,捶在桌案上,他此刻心情甚為雀躍,因為他終於找到自己的左肩。“雲煥,一會你將那老者傳喚至王府,我與他有話說。”說罷雪冉拂身,正欲走下高臺,雲煥卻扯住他的衣擺。“方才我看到川王子的影衛竹青早就沒了影蹤,也不知他們是否也對那老者起了心思,川王子素好與殿下爭鬥,未免日後見到難看,殿下還是先表態吧。
雲煥雖是武將出身,但心思縝密,亦為用計之良材,對冉王子更是死心塌地。
聽了侍從的話,雪冉轉動眼眸望著對面營帳正襟危坐的弟弟雪川。
他不動聲色的走向前,雪川見狀亦收攏其笑容。“川,那我欲燕笑收為自己麾下,你莫要從中做手腳了,此人我勢在必得。”開口便是咄咄逼人的架勢,不容他人置喙。
“哥哥說的什麼話,燕笑是哪根蔥?弟弟聽不明白呢!”雪川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索性裝傻。
雪冉冷笑,凝視著雪川:“莫要裝傻,方才你的影侍竹青已經去查燕笑的底細去了吧,我此刻只是好心提醒你,以免你白忙活一場,莫要會錯意了。雲煥我們走!”雪冉撣了撣雪貂,不留任何餘地的離去。
雪川站在原地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這個哥哥真是跋扈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