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逸袍服雪白,纖塵不染,眉頭緊蹙,望著身形單薄的少年。
雪川眼見哥哥身邊立著那麼個飄逸出塵之人,頓令三千粉黛失色,更加篤定了宮內的謠言。
“咳咳……燕笙,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傷本殿的侍衛,還將他的右腿打斷,實在是不把本殿放在眼中。”雪川拍打桌案,虛張聲勢。
齊敏斂眉:“此事皆是竹青先挑起的,我也是逼不得已,他的腿我沒有用力,骨折更是意外所致。”他在意的並非這些,而是那人與雪冉站在一起,生生刺痛他的雙眼。
“哦,那你倒是說說竹青究竟是說了什麼觸怒到了你。本殿向來賞罰分明,若是你有理,便責罰竹青,絕對不護內。若是你故意栽贓,我便取了你這右腿,打鈎也要看主人呢,更何況他的主人是我!”雪川一副咄咄逼人,他倒是要看看,他那宛若新生的哥哥,會不會為了他的小美人,與自己示弱,這麼些念一直被壓的滋味可不好過。
燕雲逸焦急萬分,自己早已警告敏兒,讓他再王宮內謹言慎微,這竹青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一向仗勢淩人,只是為何會咬上他們兄弟了,自己與雪川王子並無過節。
“竹青方才公然詬病……”齊敏猛然停頓,若是說出方才竹青在庭院中的言論,大殿之上諸多人在場,豈不是讓小雲顏面掃地,那雪冉也非良善之輩,若是激怒了他,他起了殺心,不是害了小雲嗎。
殿內的人沉默著,不知哪裡的燭火,噗呲一聲,燭花輕爆。
雪川等著的不耐煩,輕扣桌案。“竹青究竟說了什麼,你不要再賣關子了,說出來若事情屬實,我定不輕饒他。”
竹青整個身子伏在地上,臉上虛汗直流。
燕雲逸近乎祈求道:“笙兒,你倒是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關鍵時候你怎麼不說話——”他恨不得沖下臺階,將敏兒抱在懷中,此刻他一定嚇怕了。
雪冉眼眸低垂,始終未置一詞。
“竹青什麼都沒有說,是我無事生非,甘願受大王子懲戒!”齊敏閉上眼睛,這讓他如何說出口,讓自己詬病小雲,讓那麼纖塵不染的人蒙塵,還不如殺了自己。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他從一開始就註定輸了。
“哦。這麼說便是你無事生非,蓄意尋滋問事咯?哥哥既然傷的是我的人,那麼如果我處置哥哥應該不會有什麼異議吧!”雪川揚起眸子一副咄咄逼人。
雪冉望向燕雲逸,不動聲色。
他那時常含水的眸子,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大概希望自己解決這場困局,饒恕他那不知是非的弟弟,他便是不鬆口。心道,如果他是為自己擔憂的多好,為何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敬畏,而他看著他那弟弟的眼神,柔情萬種,千般繾綣,這真的是哥哥看弟弟的神情嗎——
“一個卑微的侍衛罷了,任憑川弟處置。”
“如此那我便嚴懲不貸,燕笙蓄意傷人,囂張至極,你既打斷竹青的腿,那麼我便砍斷你的一條腿,以儆效尤。”雪川語氣冷酷無情,陰森森道。
燕雲逸聞言,一身惡寒,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冉腳邊。“家弟年幼,無意爭端,若是喪失了右腿,無疑與殘廢無異,還望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