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人身騎白馬,馬是白的人也是通體雪白,衣袂在迎風四處飄揚。
與他並肩而行的墨衣少年,揚起淩厲的眉鋒,嘴角含笑。“小雲,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多冒險,若是那雪冉對你生疑我們這麼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齊敏拉著韁繩,眼神一刻不移的跟著燕雲逸。
燕雲逸朗聲道。“不會的,玉夫人已經將在北曜為相國的阮君蘭革職,已經觸怒道雪冉的逆鱗,失去了阮君蘭幾乎折斷了了他在北曜的雙翼,北曜政權再難介入。雪冉已與玉夫人撕破臉皮,依照雪冉的脾性,到頭來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必然伺機發起更為猛烈的報複。而且南宮曜就是他的突破口,能為他扳回一局的關鍵。”燕雲逸的眸中閃爍著光火,事情越來越朝著好的反向發展,他和敏兒回國的機會也快要迎來。心中激蕩萬分,闊別十年,自己終於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父親——
“可是小雲,我總覺得事情還是太冒險,雪冉陰晴不定況且野心勃勃,和這種人結為盟友實在的令人寢食難安,對了你離他遠點,總覺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肯定不懷好意。”齊敏有些不安,他的雪冉雖未曾有什麼來往,但總覺得是天生的敵人,彼此看著不順眼。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我自己會注意的,對了南宮和我師兄那邊,交給你安排,此次我定要親手除掉雲煥這個心腹大患,他上次鞭打你險些致死,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不若借雪冉的手將他驅逐。我本不欲傷害任何人,可是當我看到你渾身是血,我的心也隨之刺痛,我才明白,保持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傷害。”
“籲,敏兒我們到了!”燕雲逸拉緊韁繩,兩人站在峭壁,俯視蘭陵邊塞,無數帳篷駐紮在衰草連天的草地上,帳內亮起橘色的燭光,像是燈籠一樣。過往計程車兵們來回巡視,戒備森嚴。
二人下了馬,開始徒步翻越峻嶺,很快接近了轅門,眼見計程車兵一把將他們擋在門前。“什麼人,膽敢擅闖軍營重地。”燕雲逸默不做聲,壓低簷帽,隨即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上面赫然寫’冉’字,故意壓低聲。“冉王子密旨,命我等親傳口諭與甘將軍!”
“原是宮中來到大人,小的這便引二位大人前往甘將軍的帳篷。”小兵抱拳,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齊敏他們便跟隨其後。
繞過幾座帳篷,來到一處比其他都較為高的帳篷,小兵又道:“煩請兩位大人稍後,我去看看將軍安寢了沒有。”齊敏他們點頭,小兵便麻利的鑽入帳篷。
甘明龍正在習字,忽踏入一穿著軟甲的小兵,抱拳俯首。“將軍,冉王子宮中差遣了人,說是有口諭要親與你,現在人正在外面等候差遣。”甘明龍聽了大喜過望,冉王子親諭自是榮耀無比。“快,快些請進來,還愣著做什麼——”甘明龍趕忙整理衣冠,生怕形象不周影響大人們對他的印象。
心想冉王子過是勤政愛民,百忙之中還不忘,他這把老骨頭。一旁的杜智聽了不由疑惑道:“老將軍,此事似有些蹊蹺,如今已是庚時,哪有傳口諭的深更半夜來造訪的。”他方說罷,小兵便領著二人入內,為首的人昂首挺胸,臉頰因被山風吹得紅撲撲的,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炯炯有神。另外一人,穿著一身潔白長褸,袖口紋銀繡金,頭上戴著鬥笠懸著白紗,擋住他的面容。
“燕笙,怎麼是你小子,我當是誰?幾個月不見好像是長高了不少!”杜智上前拍了拍齊敏結實的臂膀,由於用勁過猛,將齊敏拍的幹咳嗽了幾聲。“咳咳……杜執事,不對杜副將了……是啊,別來無恙,你這塊頭練的也不錯。”說著齊敏回禮捏了捏杜智的布料下的肌肉,遒勁結實,想來是下了一番狠功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一番蠻力。
“那是自然,我這一身肌肉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怎麼樣比劃兩招,上次見你在高臺上同一猛漢打鬥,你雖體積氣勢一開始便處於下勢,但你那輕功不知的師承何人,動作靈敏,將那大漢弄得暈頭轉向。你小子有些本事!”杜智興致高昂。
齊敏苦笑不得,他二人要事在身,可不是找杜智來比武的,甘明龍適時打破二人。
“胡鬧,比試一類日後不遲,不知大人深夜前來,冉王子是要給老夫何等口諭”甘明龍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杜智,杜智啞言,悻悻住嘴。
甘明龍看向那帶著鬥笠,一身白衣,身姿似竹的神秘人。只見那人緩緩摘掉鬥笠,朦朧的燭光淡淡的映在他的臉上,為他本細膩如脂的肌膚染上一層蜜色,黑發飄揚在額間,仿若不食煙塵的仙人,嫣然若煙,不染纖塵。甘明龍瞪大了雙目,這世間竟有如此飄逸出塵人物。
“甘將軍,別來無恙。”燕雲逸抱拳,自己這還未說出身份,怎麼地甘明龍就如此驚訝的樣子。
甘明龍正了正色。“大人天庭飽滿,有飄逸出塵之姿,侍奉冉王子身側,必非常之人。”他本不是擅拍馬屁,只是自問閱人無數,卻未曾見過如此澄澈人物。
“甘將軍過獎,其實冉王子並非有什麼口諭讓我見你,而是我有事要擺脫大人。”燕雲逸道明來意。
甘明龍上下打量,心中更是疑惑萬分,自己並不相識此人,他為何會有求與自己,有什麼把握自己會同意呢?
燕雲逸彷彿看出他的疑惑,右手拿起一張薄如蟬翼的麵皮,說著往自己臉上貼,緊接著發生極其詭異的一幕。他本光潔精緻的面龐,轉眼間變作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仿若風幹的橘皮。甘明龍驚愕不以,上下張動著嘴。“你是是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