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有什麼怨便沖著兒臣來,為何要如此對待柔兒?”齊騰望著懷中美人,心疼至極。桑美人直嚶嚶的哭著,委屈異常。
楚萱望著桑美人滿目鄙夷,猶如眼中釘肉中刺。“區區一介賤婢,也妄想爬上我兒的龍床。騰兒的所作所為怕都是被你這賤人所引導!來人,禁軍將這賤人亂棍打死,以免誘使我兒萬劫不複!”她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遮什麼桑美人她早就齊騰新寵,巧言令色,很會一套拿捏男人的辦法,令齊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荒廢了政業,耽溺後宮,楚萱早就忍無可忍。
齊騰挺身,擋在桑美人面前。“母後何苦大動肝火,言辭犀利,手段殘酷無情,柔兒只是為了討我歡心,我承認我碌碌無為,玩物尚志,幸得母後扶持才登上王位。實是不配當這臨照之王,母親若是要殺死柔兒,便連著兒臣一起亂棍打死,以消母親心頭怒火!”
自他登上王位,處處受楚太後制衡,不能再如為公子時隨心所欲,整日都要同那些大臣商議國家大事,他實是煩透了這種生活,無奈楚太後手段淩厲,將自己同王座緊緊捆綁在一起。直到他碰到桑柔,桑柔善解人意,三言兩語便道破他心中所惑,只有和桑柔在一起他才能忘記所以的煩惱,偌大的王城之中不再的孤獨一人,終有人願陪著他渡過餘生。
“你簡直的入了魔障!賤人你究竟給我兒灌了什麼迷魂湯,有我一天絕不會讓你好過!”楚萱險些被齊騰氣的昏厥,幸而衛蘭伸手扶著她,齊騰見狀,哪裡還敢造次,趁亂命宮婢將桑柔帶了下去,母親雖是強勢些,但自己軟磨硬泡,想必母親也不會將他二人逼上絕路。
入眼的是一雙晶瑩的指尖,還泛著細碎銀光。端著一精緻的茶盞,朝著齊騰示意了下,齊騰木然片刻,全然被那雙細膩如玉吸引,即便的女子也莫若能及,眉目如畫,即便是世間最為出色的畫師也難摹難繪,水墨丹青,媚視煙行,江南春雨。齊騰吞嚥了一口水,搖晃著腦袋,這才清醒了大半。衛蘭乃是母後最為寵愛的伶人,身份殊榮,為人雖是寡言少語卻是八面玲瓏。
“太後,王上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圖個新鮮,寵信些新人。太後又何必大動肝火,同王上傷了母子情分。更何況,今日我們前來,還有一件更為重要之事……”衛蘭出言勸說。
楚萱猛然睜開鳳眸,狠狠盯了一眼齊騰,齊騰趕忙將玉盞奉上。“母後,兒臣知錯了,快些喝點安神茶壓壓火。”不見那狐媚子似的桑美人,楚萱怒氣消了大半,再看到一旁清麗卓絕的衛蘭,怒氣殘留幾縷。母子連心,做母親的無論如何都會寬恕自己是兒子,楚萱伸手接過安神茶,淺抿了一口。“騰兒,母後並非真的有意針對你,而是現如今迫在眉睫,人人自危,你還不頓悟,在後宮廝混,實是讓人火大!”
齊騰聽的一頭霧水,如今這臨照已是他們楚氏的天下,何人會威脅道他們。“母後何出此言?如今我臨照四海昇平,國力強勝,三國莫敢侵犯,何來迫在眉睫一說?母後是否危言聳聽,抑或杞人憂天?”宮外時常傳言,邊境小國樓蘭同桑邑大國結盟,欲前後夾擊擊潰他們臨照,是否母後聽到了什麼傳言。
“此事正是十年前種下的惡果食,齊敏他要回來了……”楚萱微闔眼眸,無奈的望著窗外皎潔月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自己十年前便下達殺手,為的就是穩固王權,將一切緊緊攥在手心,發揚光大他們楚氏一族。同時也埋下了隱患,那些先王的部下並未完全斬草除根,甚至先王很有可能還下達了另外一條密旨,雖不知內容幾何,但可猜到的是必與公子敏有關。
“齊敏?那個雜種?笑話,他不是早在十年前被洪三所害,跌落雲麋山懸崖屍骨無存。怎還存活與世不成?”齊騰不以為意道。年少之時,仗著自己身量,時常欺淩弱小。而自小得父王寵愛的齊敏便是他眼中釘肉中刺。
“洪三辦事不利,齊敏大難不死,這十年屢次隱姓埋名,如今正在歸國的路上。你父王對其偏寵,很有可能還留有一份密詔,助齊敏榮登大統。”楚萱幽幽道,起先她也只是推測,如今看來與她所想之事八九不離十。
“這怎麼可能…明明他已經是死人。父王將王位傳授與我,大局已定,他齊敏即便是僥幸留有一條性命,又能改變什麼?”齊騰往日雖沉溺後宮風雪,但一提到齊敏他便咬牙切齒。
本父王獨寵他一人,不料自從有了齊敏的出現,父王再也看不到自己……
楚萱苦笑,燭光的映照下,略顯蒼老。即使是精心勾勒的妝容,也難以掩飾其眼角的滄桑。“你父王之所以讓你登基實屬無奈之舉,他本不喜你,更喜齊敏,為我所脅迫,才傳位與你。這一切都是虞鶯那賤人,讓我與先王二人夫妻情份不再!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還想著與我抗衡,很好,我便將所有忤逆我的人清處幹淨。”
自洪三從邊境歸來,她便知道這一天很快就要來臨,她一心想要延續他的紅裝時代,絕不允許任何人侵犯。丈夫不可靠,真心所愛的人不是她。兒子懦弱無能,耽溺美色,她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也僅僅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