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雖有驚人才能,但從履歷行徑看來,他並無走文臣治國的志向,也並無入樞密院,成軍中主將的心思。
他所擅長的,乃是替皇姐辦事,歸根結底,都沒超出‘白馬監使者’的範疇。
而若說修行一道,他身為武人,卻又並無武者勇猛精進之心,習慣了借力打力,必然在武道一途走不到高處。”
頓了頓,她點評道:
“不出相入仕,不沙場為將,不成超脫樊籠之修士……如此三種若皆不佔住,哪怕他驚才絕豔,在皇姐身旁做個極厲害的謀士,或參軍便是到頂了,難以成為真正左右天下局勢之人。”
徐君陵分析完畢,自認為已看清了趙都安的未來成就,心安幾分,轉而道:
“吩咐下去,不必再盯著他,轉而去探查佛道兩家。”
這位腹有詩書氣的淮安郡主望向窗外秋風,說道:
“佛道爭鋒……誰勝誰負,對天下這盤棋的影響,遠比一個趙都安重要的多。”
……
……
趙都安騎馬飛奔,返回家中時,已是下午。
將馬匹丟給下人去餵養,他穿過庭院,丟下一句:
“無事不要打擾我。”
便一頭扎入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趙都安將外袍一丟,盤膝在床鋪上,嘗試觀想武神圖。
恍惚間,他心神搖曳,離開了現實中的宅子,出現在了一條青山綠水的破爛官道上。
趙都安從馬背上撐起身體,只覺頭腦一陣睏倦,半邊臉都壓出了紅印子。
“噠、噠…、噠……”
劣馬的馬蹄聲,敲打在泥濘的土路上,深吸口氣,滿鼻都是濃郁的土腥氣。
趙都安抬起頭,發現“夢”中,不久前也下過了一場雨。
自己此刻,正騎在馬背上,行走在通往東海武帝城的路上。
前方,是單手牽著韁繩,頭髮與鬍鬚凌亂,腰間懸著葫蘆,大步前行的大虞太祖。
“你醒了。”
老徐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卻鑽入耳中。
趙都安愣了下,詫異於今天老徐竟主動與他說話了。
從打離開雪原,朝東海來,這段日子,他每次觀想,幾乎都在趕路。
相比於酷熱的沙漠,與暴風雪不停的雪原,必須承認,往東南的這一路,是他最舒服的一程。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