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程青兒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死死盯著自己影像，發瘋似的衝自己吼道：
“不！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程青兒！！！”
嘶吼過後，程青兒朝著遠處，狂奔而去。
“我不能變成這樣，我不是這樣的……水，水！我要水，我要洗澡，洗完澡，我就會幹乾淨淨，還跟以前一樣漂亮，哈哈哈，水……”
程青兒奔跑了五天五夜，穿過沙漠，進入深山，一頭便扎進一座清澈的水潭之中。
露出水面後，一身汙泥都已退去，整個人都乾淨了，也漂亮了，當然，除了她那張依舊恐怖猙獰的面孔。
看著水中那張臉，程青兒又陷入了瘋狂。
她用力的拍打著水面，喊道：“不是這樣的，我的臉不是這樣的！”
“蒼天！”
程青兒突然仰起頭來，指天罵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該死，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該死！！！”
“哼哼哼。”
用笑聲回應程青兒的，不是老天爺，而是水潭上方，一處岩石上坐著的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一身墨染道袍，面容英偉，劍眉鳳目，笑容之間，透著一股不染世俗的高深莫測。
“罵得好啊，呵呵，只可惜，光是咒罵，並無作用。”墨袍男子說完，也看了看天空，接著說道：“這恆古不改的老天爺，就是喜歡琢磨我們這些世人的命運，那是個想看別人喜怒哀樂的惡毒角色，不管是凡人，修真者，甚至仙者，都一樣……它呀，就是喜歡折磨眾生。”
程青兒聽著他的言語，不知為何，狂亂瘋癲的內心，竟然逐漸安靜下來。
“你是何人？”
程青兒問完，那墨袍男子衝她又是一笑。
這或許是這一年多悲慘境遇中，唯一一個衝她露出笑容的人。
當然，那些師姐們惡毒的嘲笑，不能算在裡頭。
墨袍男子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那塊空地。
程青兒立刻就明白，他是在招呼自己上去，到他身邊。
一股莫名的悸動在程青兒心中油然而生，很快，她便游到斷崖下，然後開始往墨袍男子那裡爬去。
十來米的高度啊，若是以前，程青兒蜻蜓點水的就上去了，落地後，還能一個轉身，引來眾位師兄們陣陣驚豔。
然而此刻，她爬得猶如一頭瘦骨嶙峋的狗熊，水潭上的岩石又溼又滑，跌落了好幾回，摔得遍體鱗傷，程青兒還是未能上去。
墨袍男子只是微笑，沒有絲毫的不耐，卻也沒有任何想要幫忙的意思。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
程青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