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殺人要沾染因果,一來道心不穩,而來容易被尋仇。
靈璧蹲下身子,試圖和女子講道理:“你看,不用我殺,他馬上就要死了。”
女子順著靈璧的眼神望過去,城主面朝天倒在地上,胸膛已經成了一片泥濘不堪的血肉。地上的半透明蠱蟲如同有什麼感應一般,瘋狂的朝著城主蠕動而去。
“至於他的蟲子,沒有了飼主的血肉,它們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放下手中的劍,靈璧抬手將女子的散亂的發絲攏到耳後,露出的輕輕擦拭掉她面上的塵土痕跡。腦海中不住的浮現著宓月華展示給自己的記憶,並和眼前的女子一點點的重疊。
不過金丹修士,靈璧還做不到道心似鐵。
“你已經自由了,離開這座城吧。”
躲開了靈璧的手,女子若有所思,視線在屋中環繞了一圈。如若不是自己接下來要入金盃秘境,靈璧很可能就會帶著女子一同離去了。
耳邊傳來城主茍延殘喘的聲音,靈璧試圖將女子扶起。
不料女子掙開了靈璧,整個人撲在了地上,一把抄起青虹劍,瘋了一般的朝著城主跑過去。雙手握著劍柄,神色癲狂。劍尖懸在離城主頭頂不過半寸的位置,女子露出釋懷的笑意。
“可我想他死。”
劍尖向下狠刺而去,紮破了面板,斬斷了肌骨。說時遲那時快,一聲慘呼過後,屋內靜的可怕。
自己的青虹劍插在城主的腦袋上,城主顯然已經自己下地獄去了。幾乎是在寶劍落下的一瞬間,紮根在城主身上的蠱蟲察覺不到飼主的生機,紛紛從血肉之中鑽了出來。在地磚之上不安的蠕動了幾下,迅速的幹癟了下去。
“嘔……”
靈璧先是一連向後退了數步,盡力躲避開地上湧動著的蠱蟲。在它們幹癟之後,才蹦跳著上前。
“道友,你不能未經我的允許就擅自用我的劍啊!”
踮著腳尖站在城主的屍身旁邊,靈璧忍著喉頭湧起的濕熱,閉著眼睛握上了劍柄。
用力一拔,寶劍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劍尖上沾染了難言的粘液。靈璧深吸一口氣後屏息蹦到了一旁,將劍尖在城主落在地上的長袍上擦抹了好一陣子。
想要繼續埋怨幾句吧,可瞧著女子的神情,埋怨的話又說不出口。靈璧只能忍著胸中升騰而起的不順之意,揮甩著劍柄朝門外走去。
城主已死,金丹期的她可以在這座城中如若無人來去自如,他那些築基期的兒子們不能讓靈璧燃起絲毫的擔憂。
大步邁出了來時的那座拱門,靈璧站在分叉口回憶著關著和尚的屋子在什麼方位,忽的一個少年跳了出來,緊張兮兮的繞著靈璧一連轉了兩圈。
“娘親?你可有事?”
定睛一看,原來是給自己帶路的那位,宓月華最小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