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藥只能讓他長生百年,再給老不死的守下去,他是成仙了,自己可就完了。
就算守完還能活數百年,可帶著這幅殘破的身軀,還修個鬼的仙。捏著蟲子送入口中,囫圇著嚥到了腹中。百子尊者脖子一歪,撿起大缸的蓋子,重新走到了缸邊。
擼起右手的袖子,朝水中伸了下去。
孩童的面貼著糟老頭子的胸口,用力扒了半天,才叫他的臉朝向了水面上方。手指撬開這個孩童的牙齒,動作粗暴的將他喉舌深處的血玉揪了出來,一把扔在了地上。
咕咚咕咚!
孩童猛地睜開雙眼,氣泡一個個的湧到水面上來。雙手掙紮著想要從浮到水缸上來,可老者的雙手就像鐵一般的禁錮著他,動彈不得。臉憋得通紅,水泡冒出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豆大的淚珠和缸中的液體融為一處,孩童抬眼看向缸外站著的百子尊者,一副求救的模樣。
然而百子尊者對於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沒有憐惜,自然也不會關心他的死活。見老者未曾醒來,他雙手將蓋子蓋了上去,慌亂著朝著木梯爬去。
這一去,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和尚的慧眼沒有練到家,做不到前後五百年事無巨細,看到這裡之後便雙眼一痛,回到了現實之中。將自己看到的畫面說與了靈璧幾人,他心中也有了計算。
想來是從這裡出去以後,百子尊者不知有了什麼奇遇,竟然用短短數十年的工夫,就修行成了元嬰期的尊者。佔據一城,才有了他和靈璧之前的那份險遇。
靈璧人精一樣,不需要寒松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已經猜了個差不離。
盧致遠聽完直搖頭,連連後退數步,語氣中非常不解:“照這麼說來他想成仙?”
“九世重陽之法,的確如此。”
虞山道士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
“說不通啊,靠這種法子成仙……就像是賢人試圖用偷別人老婆來換一個人盡可知的賢名一般,從源頭上就說不通的!”
但這人就是做到了!
若非最後一次他的小徒弟不堪蟲子噬咬的苦痛,恐怕現在就真的已經成仙了。
“且慢。”
靈璧的眼神忽的一凜,抬手示意幾人暫且放一放九世重陽之法的可行性,她站到了大缸旁,朝裡頭望了去。
寒松所說的液體,缸中早就不見了蹤跡,裡頭只剩了一具屍骨。而從骨骼的大小來看,絕非是和尚看到的什麼老者,而是一個孩童。
她指了指缸中:“這裡頭是個孩童,沒有老者。”
緊接著視線落在了血玉之上:“而血玉也不是寒松看到的那樣,被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