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掉眼珠子後頭跟著的一連串絲絲縷縷的經脈,封鴻一手摟住娃兒的腰,另一手託著眼珠子舉在眼前仔細的欣賞端詳起來。
眼白剔透,瞳仁漆黑,也就只有這般大小的娃兒,眼珠子才能如此好看。再過幾年,就算是心地純善的孩子,眼白也會生出血絲,發黃渾濁起來。
七個小道童被封鴻接連摳出了右眼,沿著北鬥七星的陣法,刨開泥土埋了進去。手上沾染血跡之後又挖了土,汙漬粘在手上輕易曾不下去,還逼著封鴻唸了個淨手的法咒。
埋了銅錢的七星陣可以困人,若是埋了七個娃兒呢?想來陣法的威力一定會大大加強,即便他只有元嬰修為,如若陣法成了,困幾個化神修士應當算不得什麼太難的事吧?
不久前的嘗試能否成功,封鴻等著用眼前四位正道仙門的魁首來驗證。
滑溜的如同水裡的泥鰍與黃鱔,封鴻動作機敏,躲開了巨劍尊者刺向他的劍光,跳出陣外抱著胳膊嘿嘿直笑。
“難不成爾等以為,我就一點埋伏也沒有,等著你們來捉麼?”
此舉甚至不能用心地純善來形容,該用愚蠢。
來時幾位尊者也商議過,猜測封鴻會做什麼的樣的準備。封龍道人對自己師兄的本事一問三不知,魔修又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幾人除了硬來,還當真沒有別的法子。
“你有埋伏又能如何?”
巨劍尊者向前一步,劍光在雙手中散著一種令人生畏的寒冷。就連身為巨劍尊者師兄的掌門,也向後退開,生怕自己這位師弟手滑將劍影送到自己身上。
元嬰與化神修士之間,隔著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的境界差別。封鴻就算對上四人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勝算可言,遑論四人加在一起了。
三大仙門的四位魁首並肩站立,即便對上天威也有一戰之力。
“我師兄善陣法。”
封龍道人右手豎在嘴邊,小聲提醒道。然而巨劍尊者手中的劍氣當真是過於淩厲,叫封龍道人生出一種,只要劍光指過便沒有什麼陣法破不得的想法。
巨劍尊者回頭,瞧了封龍一眼,語氣如同劍光一般霸道囂張:“管他什麼陣法,破了便好。”
四周亮起光點,七顆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自泥土之中浮了上來。幾乎就是同時,腳腕處傳來黏濁的觸感,似被什麼東西拖住,抬不起來了。
當然,硬抬還是能抬起的。
陣外的封鴻聳聳肩,似遇到了極其令人喜悅的事,雙眼彎彎如同新月。掀起道袍往地上一坐,不慌不忙的盤起腿來,神情輕松的很。
雙手擱在膝上,側頭望向巨劍尊者。
“閣下大可破陣。”
此陣是長石觀最基礎的七星困陣所改,別說封龍道人在此,金丹往上的修士沒有誰不知破解的方法,毀了陣眼便好。
七星困陣常見的陣眼為銅錢,最好是施術者親自去凡間討來的銅錢。雕蟲小技,叫困在陣中的四個大能生出一種,封鴻道人盛名之下,名不副實的幻覺來。
巨劍尊者冷笑一聲,反手將修為化就的劍光指向離他最近的一處光點,只要右手向前一送,封鴻的陣法便不複存在,破爛不堪。
可他的手卻頓住了,甚至連手中刺眼的劍光也跟著暗淡下來。
“可算是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