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
抬手拭去了臉上帶血痕的淚,小娃兒扭頭去看靈璧所說的寒松。
寒松面容冷峻又堅毅,一派出世高人的風度,一眼望去還真是讓人放心呢。可惜事與願違,寒松搖了搖頭。
“打不過。”
金丹大圓滿對戰元嬰後期修士,除非在戰時突破境界,碎丹成嬰,否則是沒有勝算的。再加上封鴻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誰也不知道他憋著什麼壞。
故而做了百年出家人,如今還俗後的寒松,依舊不打誑語:“打不過。”
可惜,小娃兒會錯了意,也怪寒松沒有說清楚是誰打不過誰。娃兒還當寒松是在重複靈璧的話呢,真覺得害死的他的仙人打不過寒松。
剩下的那隻眼睛裡有光彩閃現,從靈璧那裡掙脫開來:“姐姐,你等著。”
小跑著朝洞外飛奔而去,片刻之後回來,後頭怯生生的跟著六個娃兒,同樣只剩了一隻眼睛。幾個小家夥似按著什麼陣型排列,靠近篝火時彼此之間的距離不變毫分。
“我最大我來說。”
走在最前頭的娃兒將手舉過了頭頂,寒松和靈璧的目光跟了過來。
“我看他就不像個正經仙人。”
這個娃兒有個十一二歲,身量雖不高,說起來話來卻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
“城裡說書的先生們講過,仙人收徒講究機緣,幾百年都不收一個。那臭道士一口氣收七個,我都說了不走,我娘非叫我走。”
“如今好了,把我害死了。”
輕輕的咬住下唇,孩童往山洞外瞅了一眼:“若不是出不去這座山,夜裡非得回去給我娘託個夢。”
抱怨了幾句,孩童頹喪著往地上一坐,雙手掌心朝向篝火。人死之後,魂魄與肉身會變的冰冷。火焰的溫熱,似小勾子一樣,咬住了他的魂兒,忍不住想要靠近。
靈璧和寒松身為修士,見過不少死後尚存於人世的魂魄,有自己要留的,也有被人強留的。凡流連於人世的,大多憑著一口怨氣。
而今幾個孩子,各個眼神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瞧不見半點恨意。如果非要找些情緒,也就是藏在深處的畏懼了。
“他要你們到那裡去。”
十一二歲的孩童,不似方才進來找靈璧講故事的那個,囫圇著翻來覆去只那一句話,開口極有條理。
“越過山頭,後面是一道深谷,他在裡頭等著。”
“你如何知道是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