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輕手輕腳的去院子裡劈了柴,進門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把靈璧給吵醒了。灶臺下頭生了火,有煙竄出來他趕緊使扇子吹到別處,不讓它們鑽進靈璧的鼻子裡。
鍋中的水咕嘟咕嘟的沸騰起來,寒松淘淨米後隔水蒸了一碗。院
子裡的菜沒有能吃的,柿子青綠一看就倒牙的酸。
可光吃大米也不成不是,只好湊合著切巴切巴炒了一盤。
飯做好後,寒松洗淨手走到了炕邊兒停下。想抬手推靈璧起來,見她緊閉著眼睛,不只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但不論真假,他都不忍心叫靈璧起來。
算了,等等吧,晚點吃也沒事的。
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太陽下了山,屋內掌了燈時靈璧方才醒來。
炕上擺了一張矮桌,寒松把米飯和沒用油炒的綠柿子端上來放好,擺了兩雙筷子。
“吃。”
靈璧拿起筷子後還沒張口,就看見自己碗裡的米要比寒松的高半截出來,當即把兩人的碗對調換了一下。
“你吃。”
寒松搖搖頭,堅持吃少的那一碗:“我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一個。”
兩人這裡你推我搡的,半天沒下筷子。忽的一起吸吸鼻子,皺起了眉頭。
這才剛剛入夜不久,咋又聞著肉味了呢?炸油條的那個屠戶又來了不成?
寒鬆放下筷子,穿好鞋子從炕上下來去關門窗,試圖把味道攔在外頭。但當他走到了窗邊,卻又覺得不對。
炸油條的味道不過是葷油,如今鑽進鼻子裡的,是擱了料後在鍋中燉煮幾個時辰那般濃鬱。且除此之外,牆那邊的鄰居,今日兩個娃兒異常的安靜。
往日這個時候,孩子們早就叫喚著滿院子跑來跑去了。
“壞了!”
寒松扔下門窗不管,急忙跑到院子裡,搬起倒在地上的梯子,立在牆上。甚至等不及靈璧扶穩,就一步兩階的踩了上去。
從牆上探了半個頭出去,雙手避開牆頭上插著的碎瓷片子,寒松將目光看向了鄰家院子。
屋內的燈亮著,燭火搖曳,將人的影子打在窗戶紙上跟著它一起搖晃。
寒松伸出右手,用食指隔空對著人影點著數了起來。
一,二,三。
但寒松知道,鄰家有四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