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準不準而已,她琢磨了一會兒,看著山崖上的野果,問他:“我能打了嗎?”
“你……要不就試試?”
然後她瞄準,槍響,山崖上的野果沒有動靜,她自己卻因為槍的後座力震了一下手,擰眉,看著山崖一臉懊惱。換她用石頭砸也不能這麼丟臉吧?
“哈哈哈……”姜茂松憋不住笑起來,他終於有一樣能在媳婦跟前能驕傲一下了。他從她手裡拿過槍,抬手,瞄準,槍聲響過,一枝山紅果應聲落了下來。
田大花懊惱:“有什麼好得意的。我要當兵,一準能當神槍手。”
兩人在山谷裡消磨了一上午時間,他教她打槍,當然一時半會教不出神槍手,槍法總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然而她畢竟學會了用槍,打目標大一點的東西沒問題。
可姜茂松自己,卻沒學會她飛石的技能,他試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看她簡單地隨手一扔,可輪到他,扔出去的小石頭卻沒她的遠,更加沒有那樣的準頭。
貌似師傅也不是很想教他,嫌他笨,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姜茂松總覺得,媳婦很有報複她打槍丟臉的嫌疑。
兩個都算不上多高明的師傅和徒弟,相處模式大約更像兩個一起進山的戰隊,兩人在山間逗留,中午時候尋了一處水潭,潭水十分清冽,他們坐在譚邊的樹蔭下吃了些帶來的面餅和採的野果。
山葡萄酸甜可口,這時節正當好吃,還有燈籠果,棠梨,五味子和枸杞子也熟了,而姜茂松一槍打下的山紅果,這時候還沒熟透,酸得誰也不敢吃。山裡人,對這些野果都很熟悉。
“哎,媳婦兒,你說咱們打一隻野雞,在這兒生火烤著吃怎麼樣?”姜茂松突發奇想,便開始躍躍欲試。
“烤不熟,外邊糊了裡邊不熟,木柴明火烤不均勻的。”
“你烤過?”姜茂松挑眉不信,說:“那你肯定是沒有足夠耐心,火候掌握得不好。我小時候烤麻雀,烤得很好啊,很香。”
田大花想說,上輩子烤過,真的烤得黑漆漆不能吃啊,想想還是算了,說了他也不信。她悠然說道:
“麻雀跟雞能比嗎,麻雀才多大。獵戶在山裡吃野雞野兔不是烤的,你聽誰說用木柴火直接烤?都是想當然。一般都是用大的樹葉包起來,最好再裹一層泥,地上挖個坑埋進去,然後上邊燒火,時間要長一些,雞就能熟了。”
“那我們打一隻來做。”
“麻煩。”她不感興趣地轉身,“你又不是沒吃飽。這入秋的山林幹燥,今天還有風,一不小心燃起了山火,恐怕就把你當烤雞烤熟了。”
“……”好吧,聽她一說,姜茂松只好作罷。
吃了些東西,她盤腿坐在草地上休息,姜茂松就挨著她躺在旁邊。
然後他伸手板著她的肩膀,想把她往後扳倒,沒成功,就笑道:“大花,你躺下試試,可真舒服。”
田大花扭頭看看他,很舒服很怡然的樣子,於是她往後躺倒,兩人並排躺在林間草地上,枕著手,享受這樣難得的悠閑寧靜。
靜靜躺了一會兒,姜茂松再去看時,她閉著眼睛,竟然睡著了。她這陣子,真的是累了,情緒也低落,今天進了山之後,學打槍,採野果,整個人似乎開解了,放鬆了許多。
姜茂松不禁莞爾。小時候他在山裡長大,大人一般都會告誡小孩子,不要在山林裡躺在地上睡覺,睡著了不知道,興許就會來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野獸,或者蛇蟲,可是她,好像天生就跟這山林契合,進了山倒像是比在外頭還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