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吳昌浩,一直在偷覷鍾花,神情頗為猶豫,當聽到她嘴裡說出“鍾花”二字時,再無遲疑,猛然磕頭大喊道:“老祖宗在上,受後世兒孫吳昌浩一拜!”
事起倉促,鍾花嚇一大跳,瞠目難語,李正坤、禇雄兒也很驚訝。侍立堂上的雷誅厲抖劍喝道:“昏憒老鬼,胡喊什麼,當心爺用劍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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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昌浩泣道:“老祖宗容稟:我們吳家是個大家族,祖居終南山,現今開枝散葉,分至全國各地,歐洲、美洲、東南亞也都有分枝。但我們家這一支,卻世居終南山,祖上傳下來一本古譜,有確切記載的祖先是宋朝人,名諱吳亢,字士高,是宋仁宗年間進士,曾做過無錫知縣。族譜就是宋朝老祖宗吳亢修訂,在前言中說明,我們吳家有譜可查的老祖宗可上溯至唐朝武德年間,名諱叫吳鬲ge),女祖名諱就叫——”
“叫什麼?”禇雄兒聽得入神,見他停下來,急問道。
“就叫鍾花!”
鍾花渾身一顫:“字怎麼寫?”吳昌浩乞筆一支,寫出“吳鬲”兩字。鍾花道:“這個字不念ge,念i,吳鬲i)。”吳昌浩慚道:“老祖宗息怒,我沒上過大學,初中畢業就去當兵,沒多少文化,弄不懂這個字到底應怎麼念。”
鍾花道:“宋朝怎知唐朝的事,許是同名罷。”
吳昌浩道:“祖宗豈敢亂認,我家古譜前有男祖女祖畫像,女祖畫像與老祖宗您非常相像。剛才進來我就覺得老祖宗眼熟,但不敢冒味,直到聽老祖宗親口說出名諱,才不敢不據實稟報!”
禇雄兒拍手跳道:“娘,原來搶我們家府第的就是您的後代子孫,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呵呵呵。”
吳昌浩磕頭流血,哭道:“不孝後人吳昌浩糊塗昏憒,竟然驚擾唐突祖先,犯下十惡不赦之罪,不敢求老祖宗原諒,只求老祖宗不要生氣,保重鳳體,就讓不孝後人吳昌浩下地獄受苦,來贖罪於萬一吧!”
鍾花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一千四百多年,從她那一代算起,至吳昌浩這一輩,不知傳好幾十代了,人間又戰亂頻仍,遷徙甚繁,他說的什麼古譜又不是唐代,而是宋代才修成,中國人修譜多喜附會古人,他口中的族譜未必當得真。
吳昌浩見鍾花沉吟不語,知她心中還有疑問,便道:“我聽說人死可託夢,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真有其事,求老祖宗讓我給兒子託夢,我讓他把古譜拿到這裡來,供老祖宗驗看;我還要讓兒子將鯤凌谷拆除復綠,將此美地還給老祖宗。”
李正坤問吳昌浩,他兒子見過古譜嗎,吳昌浩說當然見過,李正坤便對鍾花道:“娘,不用這麼麻煩,我去將他兒子魂魄拘來,不讓他們父子相見,如果他兒子也能根據畫像認出你來,就說明吳昌浩所言不假。”
鍾花覺得有理,問吳昌浩可知他兒子現在哪裡,吳昌浩說他大兒子如今執掌元宜集團,經常出差、度假,國內國外很難說,但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五個孫輩、兩個外孫輩,他們全都見過古譜,隨便拘哪個來,都能證明此事。鍾花便讓李正坤到新東市去,將吳昌浩成年子女或成年孫輩請一人前來。
李正坤領命,立即啟程趕往新東市。禇雄兒身上也帶有黑白兩粉,鍾花讓他拿出回身粉給吳昌浩療傷。吳昌浩的傷口一撒上白粉,立馬平復如初,疼痛全無,忙磕頭謝老祖宗恩典。鍾花命禇雄兒扶起,又傳令擺宴給吳昌浩壓驚。
“吳——哎——”禇雄兒嘻嘻道,“娘,我該怎麼稱呼他?”
鍾花想了想:“就稱吳先生吧。”
“吳先生,對不住啦,我和哥哥不知道你是孃的後人,將你狠狠折磨了一通,還將你丟在山洞裡半年不管。”禇雄兒道。
“我是罪有應得!”吳昌浩忙道,“我還得感謝你們兄弟倆替老祖宗懲罰我。只是還罰得不夠,不能贖我輕狂不孝之罪,也不能消老祖宗心頭之恨!”
鍾花見他說得真誠,到底心中有些不忍,溫言安慰道:“如果真是我的後裔,你也不用到我跟前領什麼罪,不知者不為怪嘛;更不用拆除山谷,我如今已在京城裡居住,不會再到終南山來修府第。倒是我們現在住的房屋,是你當初修來供鐵算道長師徒的,那師徒二鬼早已領罪重入輪迴,我將這裡擴建了一下,就充作歸鄉別墅,還能享受供奉,倒也不錯,你也不用太自責了。”
吳昌浩又慚又悔:“都怪我瞎了眼,驚擾自家祖宗,卻供奉兩個有罪的惡鬼,真是萬死難以贖罪!真是悔不當初!”言罷又哭起來,聲啞流血,痛悔萬端。
鍾花溫言慰勉,良久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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