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上石冒遜,馬培鋼一直認為自己是天底下第二狠人。第一狠人自然是石冒遜,馬培鋼不敢僭越。可這種認識從今天晚上開始,便發生了改變:石冒遜固然財雄勢大,手段毒辣陰狠,但比起李正坤這種直接、粗暴,幾乎是摧枯拉朽似的強大與狠烈,似乎要略遜風騷,因此,馬培鋼服氣地將自己的排位調整為第三狠人,石冒遜調為第二狠人,而第一狠人的位置,必須恭敬地奉送給如今拿槍頂著自己腦袋的兇惡太歲李正坤!
只要思想通了,便一通百通,馬培鋼發自內心地回道:“我要錢!”
李正坤收了槍,在手裡捏了幾下,將它還給馬培鋼。馬培鋼因疼痛不能站立,索性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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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道:“好。也別一千萬了,還是一個億,要不顯得老爺沒錢似的。呵呵——但有一個條件——你殺掉派你來的人,提著他的腦袋來見我,老爺立即轉錢給你。”
馬培鋼又哭了。此時突然想起前幾天徒弟苗齊鎧哇哇大哭的情形,一瞬間理解了徒弟的心情與感受。遇上李正坤,除開哭,似乎沒有別的出路。
派馬培鋼前來收拾李正坤的人是天下第二狠人石冒遜,讓第三狠人去殺第二狠人,馬培鋼感覺李正坤是因為出不了一個億的錢,而故意設難題。而且在他內心深處,不管李正坤出不出得了,他都不會去殺石冒遜。
他道:“天地良心,我並不想你的錢。你說得對,我不敢要一個億,因為我從未敢奢望會有那麼多錢。要真有一億,估計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會做惡夢。”
“給錢都不要?”
“不敢要!”
“如此膽小,卻為什麼過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混黑道威風嗎?光宗耀祖?”
“哪敢談光宗耀祖,不過是一份混吃喝的職業而已;至於威風嘛,只能恐嚇一下普通人,在老闆面前、在象你這樣的強手面前、在機器面前,都命如螻蟻,哪有半點威風可言;至於刀口舔血,嘿嘿,我自跟隨老闆以來,血倒常舔,但毫無危險,因為我的老闆非常強大。李正坤,碰上你算我倒黴,我不是你對手,求你留我一命,讓我回去給老闆覆命。老闆會不會放過你,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忠告你一句:萬事小心!”
李正坤不覺笑了:“你還替我考慮。你要做你老闆的忠‘臣’,跟他一起沉淪,最終萬劫不復,人各有志,我倒也不勉強。只是你須告訴我你老闆的名字。”
馬培鋼很奇怪:“你不知道我老闆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對一切早已瞭如指掌。我原先甚至懷疑是石公子告訴了你一切,他都不願幫我。”
李正坤道:“你不是王慶所派?”
馬培鋼道:“王慶算什麼東西!在我老闆跟前就象一條狗一樣。我的老闆就是你同學石佩蠻的父親石冒遜。有個情況我不想隱瞞,我來找你前,石佩蠻曾替你求情,要我意思一下便行,不要對你下狠手。我不清楚你們之間關係有多好,但我瞭解石公子,他一定在心裡頭將你當朋友。”
這倒有些出乎李正坤的意外。他問道:“我讓石佩蠻轉告你或你老闆的話轉了嗎?”
“什麼話?石公子沒帶什麼話呀。”
李正坤這才明白,石佩蠻曾提醒過自己,又不願帶自己的挑釁之語給對方,的確是想暗中幫自己一把。雖然自己並不需要,但石佩蠻的這點善跟情,李正坤決定幫他記著。
也許石佩蠻尚有一線良知未曾泯滅,也或者還念著一絲跟李正坤的舊情,無論哪一種,對石佩蠻本人也好,對他父親石冒遜也好,都算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幸事吧。因為李正坤記著石佩蠻了。呵呵。
李正坤問了馬培鋼的姓名,說道:“既然石佩蠻沒將話帶到,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回去帶給石冒遜:第一次派來的小嘍羅,我把他捆綁在罩著車衣的汽車裡,不過是開一個玩笑。當然石冒遜當成一次警告也行。現在派你來,比那小嘍羅強得多,但還不夠強,我希望第三次派個頂頂強的人來。要不全來也行,一勺燴,痛快之至!不要跟便秘似的,隔幾天派一個,老爺我嫌麻煩。”
馬培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鄉下小子,你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分毫,連連點頭:一定帶到。
李正坤又道:“至於你剛才給了老爺一句忠告,老爺記著哩。只要老爺記著,便對你有好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老爺也有一句忠告給你:回去先養好傷,冷靜想一想,一定給石冒遜出個好點子,最好將老爺我一招斃命,千萬別讓老爺活著。對你方才有好處,記住了嗎?”
馬培鋼雙眼瞪如銅鈴,連手臂和腹部巨大的疼痛都忘記了:說出這種話來,這李正坤不是鬼就是神,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人。如果真是人,便只有一種可能:神經病!
李正坤可能是覺得反正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閒著也是閒著,乾脆開啟話匣子,扯遠了嘮,逮著什麼說什麼,想起哪裡說哪裡。
馬培鋼一句沒聽進去,一來他疼得渾身湧汗,早已如落水之狗,二來李正坤說的話好象跟今天這事沒半點關係。他只求李老爺快點說完,好放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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