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皇權是父皇的逆鱗,兒子也碰不得!”趙彥恆的臉上突然又變得毫無表情,道:“只有這一條是不能觸碰的,至於我的王妃,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對父皇來說沒有多大的區別,喜歡的可以娶,不喜歡的可以冷落和廢棄。所以你問的,我的父皇責怪過我嗎?不所謂責怪吧,身為皇上的兒子,宗室貴胄,怎麼會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娶不到呢。”
李斐聽明白了,她以為婚姻很重要,是在天地面前的一種盟誓,神聖而莊嚴,可是在皇上眼裡,她僅僅是服從皇權的一個女人,喜歡了可以娶,不喜歡可以換,這是一種地位不平等滋生出的輕視,雖然這個結果是欣喜的,因為皇上輕視她,或者說是輕視女人,所以不在乎她姓李,是李泰的孫女,縱容了兒子娶了她!
這就是帝王家。
操蛋的帝王家!
李斐不經意的抬頭,看見浩瀚廣漠的夜空有數不清的星辰,密密麻麻,熒光閃閃,一個人罩在夜空下何其渺小,李斐望著這片閃爍的星空,嘆了一口氣,道:“我真是醉了!”
自己早就說過的,李家是螢螢之火不敢攀附和日月相輝的皇族。現在卻因為喜歡上了趙彥恆,而忘了兩家的鴻溝,還在奢望當一個得到未來夫家包容和歡迎的媳婦,皇家能是一般的夫家嗎,也真是醉了!
趙彥恆看著自嘲的李斐露出愛憐之意,伸手握住了李斐的手道:“我知道,你沒有去過京城,你可能會有一些不習慣,你別太擔心,我會珍惜你的,我會疼愛你的,我會護你周全的。”
李斐瞥一眼趙彥恆,嗔道:“取像造冊,已經往京城送了,我也很快就要去京城了吧,你可要說到做到。”
“恩,我說到做到!”趙彥恆摩挲著李斐的手心,神色柔柔的,道:“差不多是年底大婚,京城裡有一座襄王府,關起門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小日子,年後我們就回襄陽了,到時候海闊天空的,你會高興的……”
趙彥恆是依照前世的軌跡暢想了他和李斐未來的婚姻生活,他不知道,事情馬上就要脫離他的掌控了。
江忠津連夜兼程趕過來,一是代家父和兄長向朝廷請罪,二是代替兄長的位置,和郭坤,及雲南的鎮守太監錢通和雲南巡撫周原吉等人,商量著怎麼相互協同,排兵佈陣清剿廣西的匪患,鎮南侯府有過在先,以功抵過,這回是要拿出家底子剿匪了。
“江家可是廣西一霸,出了名的摟權摟財又摳門。”李月以幕僚的身份隨軍,郭坤把幾個人商量的結果和李月說一遍,捋著額頭壞笑道:“我們先陳兵西林羅甸一帶,叫鎮南侯所部的人馬打頭陣,這叫做狗咬狗,等他們咬夠了,我們再揮兵東進,直入桂中。”
打仗是最耗錢,也是最來錢的買賣,就看這一仗怎麼打,這一回朝廷是存心搖削弱鎮南侯府在廣西的勢力,耗的是鎮南侯府的錢財,郭坤所部人馬算是督軍,到了酣戰的時候再介入,該得的軍功,該摟住的戰利品,都不會少,這些都是權,都是錢!
李月斜睨著郭坤,嗤了一聲道:“說得好像郭家不是雲南一霸,摟權又摟錢,大將軍的吃相不要太難看了,小心遭了皇上的忌憚!”
郭坤五官英俊,氣質狂拽,卻在李月面前低下頭,聲音低沉帶著笑意道:“夫人提醒的及時……”
彼時郭坤正請李月參觀軍中將士這些年用的刀槍箭弓,李月取下一把弓正在試弦……
夫人?
是誰的夫人?
李月是一個貌美的女人,偏偏她還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為了避免掉那些男女接觸的時候毫無意義的情感糾葛,李月一直以男裝示人。在往昔的歲月中,那些想輕薄於她的男人,李月都鄭重的警告過,若越雷池一步……
勁韌的弓弦拉開,虛張的彎弓之中,宛似弦搭著一支利箭,箭頭描向郭坤的眉心,嘣的一聲,勁風拂過郭坤的額頭。
“大將軍,請叫我李夫人!”
李月的神情嚴肅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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