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重傷,隨後郭家的大姑奶奶驚懼而死,不止李迅一個人在陰謀論,是郭家動的手,還是另一股勢力故意挑在郭家的地盤動手?郭家,尤其是和郭韶光有關的人,郭韶光當姑娘的時候伺候過她的,郭韶光出嫁的時候一同出去的陪房,這些人都受到了重點的盤查。
果然有那麼一處值得敲打的地方。
郭韶光和江忠源和離,她當初的陪嫁,財物和陪嫁的奴僕全部歸還郭家,陪嫁過去的財物因為補江忠源捅出來的窟窿,已經所剩無幾,陪嫁過去的奴僕們是齊全的,還生養過多出來幾個,這幾年有嫁給鎮南侯府家生子的,那家還認媳婦就留在鎮南侯府,有娶了鎮南侯府家生子的,連著娶過去的媳婦一起退還郭家,就有那麼一家陪房,當爹的嚴和是陪嫁鋪子上的掌櫃,有個女兒就是郭韶光的通房丫鬟碧環,有個兒子嚴豐,二十出頭的年紀,尚未娶親,原來跟著他爹管鋪子,這對父子在郭韶光典賣了鋪子之後很是遊手好閒了一陣子,這兒子嚴豐就在回到郭家第二天病死了。
這樣的湊巧,是真的死了,還是假死遁身,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交代了他去做?
當初沒想過,這會兒出了刺殺的事,整個西南全部盯在這件事上,郭韶光這邊的這個人,也算是一條線索,有沒有關聯查了再說,死要見屍,程安國帶著人去挖屍了,這人‘死’了沒幾天,就挖不到屍體了。
程安國撫劍而站,他在趙彥恆受傷當天就折回來了,全權調查這件事情,所有衙門都在配合行事,兩天一夜,程安國沒有闔過眼,眼底一片青黑,他和錢通一起走進別莊,向朱老夫人,陳太夫人和郭坤等郭家的人陳訴這件事情,向著陳太夫人,淡道:“嚴豐死後,嚴家左右鄰舍見過秦孝來送銀子,說是太夫人賞了十兩銀子治喪,然秦孝和他的妻子已經招供,當天夾帶過去五千兩的銀票,請太夫人解釋一下這個事情。”
陳太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程安國還不能傳訊她,現在這樣問,已經是調查審問了。
當場的朱老夫人怕是有了不好的預感,手在微微發抖,不過陳太夫人還是很鎮定的樣子,她和嚴家是早早就對過口徑的,就按早對好的道:“我家大姑娘的事,現在雖然瞞著外頭,程大人也該知道了,她已經和鎮南侯世子和離,人財兩清,她陪嫁過去的田莊鋪子又都給她典盡了,她身上除了一些死物,已經沒有傍身的東西,那五千兩銀子,是我私下給我家大姑娘傍身的,讓嚴家去盤一個鋪子來,記在她的名下,叫她以後有個倚靠的意思。”
這番話在情在理,情是陳太夫人和郭韶光之間的母女之情,理是郭韶光自己敗光了家當,黔國公府也沒有隨著她敗多少補多少的道理,所以陳太夫人私下貼補,並不聲張。
程安國嗯一聲,他已經關押了嚴和碧環這些人,第一輪問出來的也是這些話,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會問一遍的,嚴豐死不見屍,他自有刑訊的手段,一遍一遍的,若是有貓膩的,自然會把嘴巴敲開來。程安國讓隨著他一起來的一個書吏記錄下陳太夫人說過的話,請錢通做公證,讓陳太夫人為她所說的話簽字畫押。
白紙黑字,印泥印鑑都已經齊全了,程安國盯著陳太夫人的神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請吧。”
畫押之後,陳太夫人說的話就是呈堂證供,以後若是查出不實,更甚牽連進刺殺襄王的事件中,便是一品誥命夫人,陳太夫人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陳太夫人強自鎮定的拿起了草供看過一遍,在程安國壓迫性的目光中,伸出手指去按印泥,郭坤出聲提醒道:“想仔細了大嫂,嚴家要是說出點別的來,你是要被朝廷追究的。”
“當著諸位大人,二叔懷疑我,是故意要陷我不義啊!”陳太夫人突然高聲尖利的斥責起來。陳太夫人斥責起來還很有底氣,郭韶光死前,已經把她最後一絲隱憂消去了,她沒吩咐取李斐的性命,襄王也不是她的人誤傷的。
郭坤輕輕一笑,笑得邪性詭譎道:“大嫂先見見一個人,再想想要不要在這份草供上,壓上你自己的名譽。”
戲看到這裡,也是郭坤亮出他手裡底牌的時候,他的侍從押了一個人進來,那人身上綁縛著一圈一圈的麻繩,嘴上塞著口塞發不出一點聲音,而這個人身上有著被囚禁多日的萎靡之氣,見到陳太夫人眼眸中才流動出亮光。
可是陳太夫人眼瞳劇烈的收縮,眼前一黑,身子往後跌,磕到了身後的椅子。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了幾天的嚴豐!
郭坤示意著他的侍衛,道:“把人交給程大人審問,相信程大人很快就能問出些什麼來。”
程安國很平靜,向郭坤供一供手,準備叫他的人接管過嚴豐這個人。
“等一等……”陳太夫人指著郭坤,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但是她沒有謾罵出一個字來,就敗下了陣,轉頭跪在朱老夫人腳下,哀求道:“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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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話不必說出口大家也很明白,陳太夫人叫嚴豐去做的事不可告人,這個時候,只有朱老夫人有可能保住陳太夫人的顏面,可是朱老夫人願不願意保呢?